快到傍晚,天边火烧云一望无际,民俗园里的主题休闲区特色鲜明。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方形桌边,盘腿坐在色彩艳丽的榻榻米前,桌上摆了几瓶平壤烧酒。 年纪稍长的大夫启开瓶盖,喝的呲牙咧嘴,说味道和二锅头差不多。 这儿还卖老式的黑黢黢的爆米花,文英奇吃的热火朝天,顺便腾出一只手和同事打牌。 打牌打得无聊了,喝地酒面红耳赤的男同事便高声提议要玩儿真心话大冒险。 “真土,”文英奇身边的女孩儿也喝醉了,倒在文英奇肩头笑话着提议的同事。 看不出是醉醺醺的还是被女孩儿说的脸红:“那你说玩儿什么?”女孩儿蹙眉瓮瓮道:“……玩儿就玩儿呗,你别吵。” 文英奇看了一眼孟流星,从刚才开始他就心不在焉的,被人撺掇起来猜拳,嘴角还带着意兴阑珊的意味,输了也在意料之中。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孟流星张望着,在夜色即将降临之际,似乎是在盼望拐角里出现谁的身影。 “这可是你说的,”徐云慧意味深长地笑了,她也喝了不少,起身都踉跄:“那就绕民俗园跑两圈,记住,两圈哦。” 说罢一屁股坐回榻榻米,目视孟流星思忖片刻冲出门外,身影出现在玻璃后,双臂弯着作出专业跑步状前后摆起。 主题餐厅里的人筷子都忘了动,瞅着孟流星的背影,脸上都挂着傻乎乎的笑容,眼睁睁见他越跑越急,越跑越远。 “诶!”徐云慧终于发现不对,伸长了脖颈冲着孟流星飞驰的背影慌张道:“绕着跑!没让你跑出去!” 民俗园外,孟流星摆动双手拦出租车,车辆大都与他擦身而过。 他滴酒未沾清醒的很,但人太清醒就会胡思乱想,她因为什么事儿不来的?她不来,夏邻学也不来,他们是在一起么? 冷风呼啸他被吹的头疼,孟流星的动作、神情都浮现出难以掩盖的心焦。 衣兜里,不适时打来的电话震动声在孟流星好不容易拦下车,打开车门时兀自响起。 他看清屏幕上的备注,心也随之发怵,随即拒听电话上了车。 * “流星?” 肖莎的声音响起,孟流星转过头,从回忆中脱身。 “怎么不接电话?”她在擦拭货架,有洁癖般细心地观察货架上是否还有没顾道的死角,忽略了孟流星脸上不自然的痕迹。 “诈骗电话,接了我怕破产,”他想问她,那天她是不是和夏邻学在一起,他们是不是聊了几句就分道扬镳,可孟流星又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必须汇报行程的必要。 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可他心焦难受,在这方面,他太好奇夏邻学那种荣辱不惊的态度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好了,不说夏邻学了,说说他们自己,在肖莎要赶他走时,孟流星几乎能够肯定,她也不舍得。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心狂跳,敲锣打鼓般震耳,仿佛即将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他怕再没机会说。 超市里安静地只剩下擦拭声音,肖莎盈盈一握的纤腰直了起来,比起两年前更加消瘦。 他开口时声音发颤:“那个,” 她以为他要找什么东西,歪过头问:“哪个?” “我,我,”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磕巴了?肖莎笑着放下抹布,问他用不用喝杯水润润喉。 不待他把整句话说完,一声清脆的欢迎光临响起。进来个神气活现的小姑娘,明显是生面孔,插进孟流星和肖莎之间仰起头问:“橡皮擦多少钱?” “送你了!” “我……” “那可擦笔呢?” “送你送你!” “那——” “爱要什么要什么,别说话啦。” 孟流星拧着眉头,咬碎一排银牙,酝酿好的情绪土崩瓦解:“我……算了,我先去送货。” 氛围没了,他想象中和肖莎告白的那天,是自然而然的,也是浪漫的。 现下他们俩大眼瞪小眼,肖莎圆睁着眼睛看他慈善大放送,等他继续说话,好似以为他要问的是今天中午上哪儿吃饭。 * 天气预报预计明晚初雪,今日天边便已有风雪欲来的底色。 孟流星无精打采地推着自行车和肖莎告别。 她几步一回头,见他情绪反常,猜想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