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来势凶猛的一干人这才局促地停下脚步。 大门开阖时仅凭一个剪影他认出门后的是肖莎。 不知她听到多少,待人潮散去夏邻学松开了她的手。 瞅着肖莎分不清是嗔是怨的复杂神色:“你都听到啦?怎么样?我很擅长干这个吧?” 他捉摸不透地一笑。 她毫不怀疑,他是她见过最复杂最聪明的人。 * 停驻在一方对立的大厦前,才能看清大厦中央竟诡异地坐落着一栋芙蓉花凋零喷泉停用的老宅。 老宅一如被簇拥的主角,又如被围裹般局促,因冬日缺少绿植作陪,而略显单调枯燥。 只有一江碧波,光彩粼粼,为衰景填色。 夏邻学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竖起食指指向那栋老宅,他向她讲起一个以前听过的故事,事先告诉她,故事真假无从可考,当听个热闹。 听说在此地还未兴起高楼大厦、这老宅还未矗立于此前。 有一位陋巷出身的富户在江边打鱼,他未发迹时,是个渔夫。 有天江水滔滔东流,他的腿不小心陷进泥沙里,整个人也被卷进江中,幸好死命地游到岸边。 可当时岸边空无一人,他想要呼救也无法发出声音,筋疲力竭地,只能任由江水拍打着他的半边身子。 在他以为自己要命绝今日时,有双手将他拉回岸上,他抬头看到:“诶?这个人为什么要穿长褂,戴双茶色的民国镜?” 渔夫气若游丝地说了好几句谢谢,才发觉救他的人是个算命的瞎子。 瞎子不仅救回他,还用手指去量他的掌纹替他算命,瞎子说:“你将来一定会呼风唤雨,到时候千万不要忘记我。” 他感动极了,说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回来接你,邀请你当我的左膀右臂。 等到渔夫功成名就后,回到家乡来找瞎子。 在江边渔夫终于再看到瞎子,他正在奋力救起另一个漂到岸上来的人,拉着那个人的手说:“你将来一定会呼风唤雨,到时候千万不要忘记我。” 原来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讲到末尾,夏邻学干笑一声:“听说这栋老宅就是渔夫送给瞎子的。” 肖莎静静地听完,她顺着夏邻学的目光去看远处寂静的老宅。 车外风烈天寒,车内温暖如春。 在温差变化下头脑混沌无比,她定定地问:“这个故事有什么寓意么?” “一定要有么——我只是记了很久想讲给你听。”夏邻学慢慢开口:“看来你和郑玉林已经碰过面了。” “哦,是你叫他来的。” 她知道无巧不成书,但她还没有傻到相信郑玉林和她能够在偌大机场前单纯地偶遇。 “你一个人走太危险,做夜班司机疲劳驾驶的也不是没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落在头上就是百分之百,如果非要走夜路还是多个人照看比较安心。”安他的心。 “你看起来很相信他,他看起来也对你死心塌地的。” 夏邻学挤眉:“你说的有点儿肉麻了。” 看得出来,郑玉林是个经受不住打击的二世祖,碰上有城府的,就只剩下被手拿把掐的命。 太过偶然就成了必然,她说如果她是夏邻学,假装偶遇出现在保险箱前,提前和工头打好招呼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都是我瞎猜的,有可能是这样,也有可能郑玉林说的都是真的。” 信任是脆弱的,她心里有根弦断了,夏邻学发的善心在她眼里就不可避免地要被预先蒙上一层怀疑的剪影。 好久听不到夏邻学说话,她心里直打鼓。 问到:“我这么揣测你你不生气?” 她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对他横眉冷对,有个声音在颅内响起,在问她,这对他是否公允? 听到她这么问,夏邻学的脸颊转向她,摇摇头:“你是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了。” 像她默默听他讲起毫不相干的传说故事,他也默默地听着她的猜想,欣赏地望着肖莎。 他天赋过人,能把任何不利于他的指控转变为拉近距离的工具。 看起来绝不像被当面拆穿的被告,反而像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更何况你这不算误会我。误会是确定了确有其事,你如果打定了主意不会说可能,大概,说不定这种词儿。这对我来说是机遇。” 夏邻学仿佛心满意足:“说明有一半的机率你相信,我就是郑玉林口中那样的大公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