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吾命休矣! 那男修追杀他半天本以为胜券在握,哪里料到他还藏了一手?定身符一亮,他便已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心中不由亡魂大冒。 中了定身符,岂不是任人宰割? 眼前这病秧子必然趁他病要他病,只怕下一刻就要将刀剑架到他脖子上! 下方包括刺探者们在内的所有观试者,也无不作此想。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事,才刚刚开始…… 王恕立在原地,竟然没有动手! 他先是微微出了口气,显然方才那一招身法变换对他来说消耗也不小,然后略一整理衣袍,就在擂台上盘腿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 他甚至很快在面前端端正正地摆出了一只青瓷小盏,然后一一取出先前带的烟霞丹、天青露、鱼鳞甲排好。 所有人眼珠子都险些掉到了地上。 郑夫子一见这场面,整个人差点从座中跳起来:“药盏!你——” 他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可这时候王恕已经在台上,哪里还是他能阻止得了? 那男修身虽被定住,可嘴还能动,眼也还能看,这时见他摆开这阵仗,一颗心就开始狂跳,不由慌张大叫起来:“喂!你想干什么?你已经定住了我,我都动不了,我可以认输!你别鼓捣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喂,你听见没有,快停下来!” 但王恕看他一眼,只道:“稍等。” 接着便再也不理会他带着恐惧的嚣叫,正对那药盏,神情转为一种心无旁骛的认真,先用净布擦干净手,然后才拿起那枚烟霞丹捏碎,放入碗内,而后倒入半瓶天青露,最后铺好那一件鱼鳞护身甲,仔细从上面剥下十片完整的鱼背鳞,也揉成细粉,放入盏中。 隔壁擂台上已杀红了眼,呼喝之声不绝,这边擂台上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除了那男修越来越恐惧的叫嚷,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其余人则都一言难尽地在下面看着。 那鱼鳞粉一入盏,便与原本的清润的露水,融为一体。 碗内瞬间化作一片漂亮的澄蓝! 对面那男修全程备受熬煎,此时眼见药成,心中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嚎叫:“你一定是在准备什么剧毒害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跟你拼了!” 周身气血鼓荡,他一挣之下竟然挣脱了! 原是这定身符也需要灵力催动,本能定小半刻,但王恕修为低微,定身符的效用自然也大大缩减,此时便被人挣了出来。 只是那男修哪里有暇细想? 他斧头一挥,人已冲向王恕。然而紧接着,那只腰盏就递到了他面前,里面晃荡的澄蓝药露,几乎沾到他鼻尖上! 莫名的,一股危险之感升起。 这男修后背都寒了一下,仿佛刚才失效的定身符又重新发挥了作用似的,举着斧头,竟不敢再往前半寸。 王恕长指还沾着少许药粉,被那青瓷盏一衬,却是格外好看,连着他此时面上的淡笑,都使人感到神宁气静。 他只道:“此为破生水。世间万类,相生相克,凡有所生,必有所克。你佩戴的避尘丹,本就是一味药,自然也有药能与其相克。这一碗破生水,我加了十片鱼鳞,威力过于霸道,若加于人身,难免使人经脉受损,影响修炼。我尚不愿轻易使用。” 意思也很明白:不要逼我。 所有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敢情你是现用现配啊! 那男修更是瞠目结舌,瞪着眼前这一碗破生水半天,虽觉得眼前这病秧子未必没有恐吓自己的可能,可后果如此严重,谁敢以身试毒? 他到底还是咬牙,把斧头往地上一扔:“我认输。” 全场顿时哗然,有人怒骂:“试都不敢试就认输,到底有没有胆气啊!” 那男修却跟没听见似的,只盯着王恕:“但我不明白,你先前已将我定住,随便挥舞两剑都能赢,为何偏要大费周折,当场调配破生水?” 王恕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那男修只好先下了擂台,站在近处,思索他方才那一笑的含义,却苦无什么头绪。直到,看见王恕下一场的对手,跃上台来…… 那是一名白白净净的女修,生得润润一张鹅蛋脸,一袭紫裙,使一对弯刀,甜美又飒爽。她原是姿态轻松,可才一上台,一眼就看见刚刚被王恕放回地上的那盏破生水,脸色不由骤变! 王恕于是拱手,十分礼貌地先问一句:“姑娘也佩戴了避尘丹?” 自他昨日的赢法出名后,大部分人为防万一都去买了避尘丹,哪怕是原本没买,在得知下一场要与他比试时也必要临时找人借一枚来,这女修又怎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