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自拔。但我相信,小瓜子终将破土而出,成为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因为在黑暗中,只要有一线光亮,它便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太阳的方向奋力生长。真希望我也能拥有你那样的勇气。”
公交车缓缓驶过城市的脉络,窗外的街景如一幅幅褪色的画卷在眼前倒退。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像是无数面破碎的镜子,映照出一个个虚幻的影子。街灯渐次亮起,黄昏的光晕在夜幕中扩散,魏芷湿透的面庞像是一朵沾满露珠的白芷。
六个月后,沸沸扬扬的案子在江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魏芷和张开阳站在人满为患的旁听席中,在她身旁,是被两名随行人员夹在中间的翁秀越。她暴瘦了四十多斤,黑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脸上画着干练的淡妆,定定地注视着台上正在宣判的女法官。
肃穆的声音响彻在鸦雀无声的空间中。
前方的被告席上,季琪琨低眉敛目,强装镇定,但难以掩饰身体的僵硬。
“本庭现在宣布对被告人季琪琨的一审判决。”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季琪琨的行为构成虐待罪、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严重破坏了社会秩序和公民的人身安全。被告人在犯罪过程中表现出极大的残忍和冷酷,对受害人及家属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且毫无悔改之意。”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本庭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季琪琨犯虐待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二个月;
二、被告人季琪琨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三、被告人季琪琨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四、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同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被告人季琪琨需赔偿受害人及家属共计人民币210万元。
本判决为一审判决,被告人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之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上级法院提出上诉。
本庭宣布闭庭。”
季琪琨瘫软在地,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内容。
法庭内仿佛被一股狂风席卷,人声鼎沸,各种情绪交织成一片难以言喻的喧嚣。有的人激动得几乎要冲出座位,高声欢呼,仿佛胜利的号角在他们心中吹响;而有的人则惊讶地面面相觑,难以想象这出人意料的结局。
在开庭前,众人都悲观地预测季琪琨的虐待罪无法成立,然而,江都市中级人民法院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一审判处死刑。
二审维持原判。
每一次判决的宣布,都是一场盛大的庆祝。
海豚被八年前射出的鱼枪击中,在弥漫的鲜血中渐渐沉没。
与此同时,季琪琨和魏芷的离婚案也在江都开庭。因为众所皆知的原因,应该有季琪琨的座位上,只有他的名牌。
魏芷就对着那张名牌诉说她深刻的感情。
“……我实在是无法见他一错再错下去了,为了让他重新做人,我忍痛将他送进监狱。我相信他能在里面改好的,我早就决定要等他出狱后再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他再也没有了出狱的机会。他表现出来的外在那么完美,就像一个可以拯救灰姑娘于水火的王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不愿意离婚,哪怕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我也想陪他走过最后的路程。如今,我是他最后的亲人了,我绝不会离开他。”
两次离婚法庭皆以感情尚未破裂为由,判决不予离婚。
一个月后,季琪琨的死刑在江都执行。
魏芷没有出席。
听说他曾在狱中写了一份遗嘱,但又在行刑前一晚给撕碎了。
谁也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魏芷为防范遗嘱,提前准备好的那些手段没有派上用场,一切就已尘埃落定了。
她原本就没有多少亲朋,现在更少了。走之前,她只去看望了监狱里的翁秀越和派出所里的张开阳。
翁秀越最后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只要表现良好,很快就能出来了。她和习蔓菁一样,都将季琪琨给出的赔偿赠送给了她。习蔓菁是因为觉得季琪琨给的钱脏,而翁秀越,则是因为贯彻始终的骄傲。
“我有手有脚,想要可以自己去挣。”
“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魏芷说。
“那最好还是别有这个机会的好。”
恢复翁秀越的身份之后,她也恢复了原来那种不客气的语气。在那严厉的口吻下,魏芷感受到了一丝爱屋及乌的关心。
“谈进呢?”翁秀越低声说。
“骨灰被他妹妹领走了。”魏芷说。
“嗯。”
沉默流淌了好一会,翁秀越抬起眼来,强硬地说道:
“没什么事就快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别来了。”
“好。”
魏芷放下听筒,站起身来。玻璃对面的翁秀越没有动弹,手中仍握着听筒。看着魏芷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地用无声的口型说:
“谢谢你。”
翁秀越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江都市,张开阳问了。
“是因为过去在这里发生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