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情吗?”
大山关派出所旁边的小公园里,两人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树荫遮蔽着太阳,阳光却从叶片空隙中落出,像是洒落一地的金子。
“也不全是。”魏芷说,“我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张开阳沉默片刻,说:“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魏芷忍不住笑了,张开阳露出一抹窘迫的神情。
“你笑什么?”
“因为我刚刚才对翁秀越说了一样的话。”
张开阳便也露出了笑容。
“你呢?在那之后,有没有被上面处罚?”魏芷问。
按照程序规定,烂尾楼那夜,在张开阳得知整个计划后,应该第一时间汇报所里,但他没有。
“还好,也就是取消今年的先进评选。”张开阳腼腆地笑了,“反正有比我更优秀的同事。”
最后,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刻。
张开阳将她送至路边:“一路平安。”
魏芷走出很远后,再回头,发现他依然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他胸前的警徽,阳光下格外耀目。
临走之际,魏芷拖着行李箱,决定最后一次回家看看。
曾经的魏家门前,那个小小的杂货店招牌已经被卸下,显然法院找到了新的买家。
她曾经的家,曾经的牢笼,曾经无法挣脱的毒沼泽。在时光过去后,留下的只有温情的一面。夕阳抚在被磨得发亮的木门槛上,好像下一秒就有人从那扇紧闭的卷帘门中走出,满脸笑容地问她:
“小芷,要不要妈给你下一碗面?”
再也没有人会在深夜里等她。
一切好的、坏的,都随风而去。
魏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之后,发现是一个身穿旧衬衫的中年男人。
“小姑娘,你认识这一家人吗?”
“有什么事吗?”魏芷问。
“哦,是这样的。这户人家之前卖废品给我,太马虎了,连户口本也装在衣服里给我了。这两天我清货的时候才发现,这不赶紧就送过来——他们是搬走了吗?”
“他们不在了。”魏芷客气地说。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中年男人摸了摸后脑勺,狐疑道:“不过,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你的声音?”
魏芷朝他微微一笑,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行李箱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单调而有节奏,轮子与老石板接触的地方,每一声轻颠都如同心跳,回响在静谧的小巷中,仿佛在计数着她逐渐远去的时光。
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