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回答不上,只能可怜巴巴地恳请道:“别问了,求你了。”
第38章 只想搞钱
陈遇安离开得太久了,次日他去宠物店接俩狗子,小野从看到他就开始骂骂咧咧,带着大圆子,挤在他的小破mini里,怒嚎洒了一路。
整整两天没睡,昨晚回来狗儿子也不在,屋里过于安静,让本就还觉得新家陌生的陈遇安愈发无所适从,在床上摊煎饼摊到半夜才真的睡着。
这会拉着俩狗在小区里一阵好遛,陈遇安彻底力竭,回家倒头睡得昏天黑地,再意识清明时已经是昼夜交替时分了。
他混沌了好大一会,反应过来身处何处后下床在窗边站了会。
这个小区建在潭州最大江域的边上,他租住的这栋楼,采光朝向正对着江。又是三十二层的高度,一眼过去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再远点还有连绵小山。
黄昏落日,山水相依。面对尚佳的景色,陈遇安的艺术细胞却和集体死了似的,他只感觉到了无聊。
点上外卖,陈遇安无所事事地和狗狗们玩了一阵。看着小野和大圆子为了个球争得嗷嗷叫,他清醒地认识到,这才是他的生活,未来会不断重复的生活。
只有他自己,最多再加一条狗。
挺酷。
陈遇安觉得自己想通了,但半夜还是做起了莫名其妙又出乎意料的梦。
他梦到了宋清野,梦到宋清野把蓝玫瑰摔在了地上,狠狠踩进了泥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遇安不知道在梦里道了多少歉,直到眼角湿湿地惊醒,下一秒他就冲出卧室,整个屋子翻箱倒柜地找。动静太大,把小野瞌睡都吓飞了,只能挂着鼻水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狗脸迷茫。
他想找个能蓄水养花的容器,可这儿属于他的生活痕迹实在太少,锅碗瓢盆要什么没什么。最后他只能在洗脸池里接下半盆水,把那九朵蓝玫瑰斜斜插进水里续命。
第二天一早遛完狗,陈遇安开着车按地图上搜出来的花店挨个问了个遍。凌晨那会他查过了,想长时间保存花朵,最好的方式就是弄成干的。自然风干会褪色,用干燥剂能基本保持原样。
跑了八个地方,终于在花卉市场一家卖永生花的店让他买到了专门干花用的玩意。
回家,按老板教的,陈遇安剪掉大部分枝干,一朵一朵小心翼翼地埋进了干燥剂里。
他知道这没什么意义,然而他就是……想。就像他倔犟地要把花带回来一样,他就是想尽可能久地把它们留下。
老板说埋三天就差不多了。
陈遇安扣上密封盒的盖子,几天来全是沉闷压抑的心情总算有了一点点起伏。
长假余额四天。
除了吃饭遛狗晚上去接南伽,陈遇安没怎么出门,也什么都不想干,多半时间在睡觉,醒了就和小野窝在一起看英剧,和脑子走丢了差不多。
《Sex Education》追到第三季最后一集,就到了周六。
花应该可以了。
陈遇安搬来那个密封盒,第一次试这玩意儿,他心里有点悬。忐忑着揭开盖,晃掉最顶部的干燥剂……
看上去是完整的,蓝色也保留得很好。
他轻着手将花一朵朵挖出来,碰掉了两片花瓣,又让他拿胶水粘上去了。
然后呢?
陈遇安盯着在餐桌上摆了一排的干玫瑰,几乎一周没动过的脑筋飞速转动。想法一闪而过,敲定后陈遇安拉上小野兴冲冲地出门,沿街遛了一个来小时,买了一堆零碎东西。
狗是被遛废了,回屋就叉开四肢呼呼大睡。
陈遇安连饭都没吃,马不停蹄地开始按预想的动起了手。
先拿铁丝凹出类似树杈的造型,缠上绿色胶带,绕好小灯珠,将干花错落有致地黏上枝丫,再整体固定在木质底座,盖上玻璃罩……
忙活到下午,终于有了成品。陈遇安扭开小灯串放远一些看了又看,和他想像的效果几乎一样,挺漂亮。
陈遇安“嗖”地拉上窗帘,昏暗里点点暖光将花衬得很有氛围感,这不卖个二三十都天理难容。一股成就感涌现,陈遇安摸过手机拍照。
画面被定格,他下意识想发给别人看看,脸上那一点点笑却突地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近乎自我封闭了几天,他天真地以为静一静,某些念头就能随着时间慢慢变淡甚至消亡。
可在他毫无防备的此时此刻,凸现的分享欲让那些不断压制再压制的东西开始极力地反抗,以至于思念露出了马脚,随着血液跑遍他全身,还愈来愈蓬勃。
难以启齿,但他知道自己……在想宋清野。
想和他无止境地说话,想和他一起吃饭,想和他并肩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什么都好,有宋清野就好。
他也仿佛醍醐灌顶地看明白了自身是有多矛盾。
理智上他希望把这趟旅程尘封进心底,却又想尽办法保存和宋清野联结紧密的东西,让它找到现在这样的机会唤醒他在巴塞罗那的那些回忆。
很分裂,很折磨人。
陈遇安分不清这抓心挠肝的劲儿只是因为那人是宋清野,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