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抱,还说下次再来巴塞罗那,她要带他去钓海鲜。
陈遇安当然是满口答应,心里却为这个行程打上了遥遥无期的标签。
坐上副驾,老赵开动车子。
陈遇安一个劲地望着住了半月的地方,庭院大门挂着的竹编灯渐渐退成一个点,等建筑最高层的落地窗也看不见了,他才从后视镜里收回眼神。
老赵注意到他的视线,随口聊:“我们这小民宿不错吧?以前是平房,小宋设计改造的。他跟你说过吧?他搞建筑的。”
陈遇安愣愣地看向老赵,“说过,但我不知道民宿是……”
老赵嘿嘿一笑,“小宋这老弟心眼好,之前我和乐乐帮了他一点忙。我们准备开民宿那会正好缺钱,小宋听了就说帮我们弄,还死乞白赖地找他们老师做顾问来着。”
这个“一点忙”应该就是宋清野在焦糖山发生的那事了。
“不光是设计,挑材料啊,到后来现场监工什么的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懂嘛,给我们用的都是性价比最高的东西,花了很多心思,但是一分钱都没管我俩要。”
陈遇安想到宋清野说的“能帮就帮”,真的,人也太好了。
“他还救过一个小孩……”老赵顿顿,“这事也知道的?”
陈遇安点点头,“星仔嘛。”
“欸,对。你俩交流得够多的啊?不愧是真老乡。”
听着老赵的打趣,陈遇安心里变得很不是滋味。
老赵继续说:“我不知道小宋怎么和家里人说的,反正那两年暑假他是没回国去过,就是为了星仔。这边学校暑假不给提供住宿的,之前我和乐乐想着以后得把她姐姐接过来一块住,民宿的顶楼就做了一大一小两个套间。后来我俩一商量就先让他住那个小套间了,又能省一笔钱不是。”
人家是冤冤相报,放宋清野身上就成了恩恩相报。不知怎的,听老赵说完,陈遇安脑子里就一直闪现昨晚宋清野那失落的眼神。
怎么自己就偏偏得让他……伤心呢?
陈遇安耷拉着眉眼,满心负罪感。老赵安静了好一会,差不多出市区了他才再次问道:“听小宋说,最近你们都玩在一块儿的啊?”
陈遇安心不在焉地嗯了嗯。
“哦……那……”老赵犹豫了一下,问:“这几天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那得看是什么事。要是说感情方面的,事不仅有点多还有点刺激。
陈遇安没胆子说明白,只能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老赵松松气,“就我昨晚回去的时候,看他一个人捏着个手机坐院子里发呆,一身酒味和拿酒泡了澡似的。我还以为他怎么着了呢。”
陈遇安捧着三明治的手倏地紧了紧。他记得很清楚,昨天宋清野在厨房圈住他那会,身上分明还能闻到那股特殊的草药香。
是后来又喝了吗?借酒消愁啊?
陈遇安内心波动得没法搭腔,老赵又自顾自地说:“他好像一宿没睡,可能被他甲方爸爸烦的吧。唉……不过看他早上还有心情弄吃的,应该没事儿。”
那点负罪感瞬间积攒得爆棚。
老赵还在那儿叹气:“这孩子吧,哪儿都好,就是心思有点重,有点悲观,可能小时候的事还是对他有影响吧……”
陈遇安一愣,对了,宋清野不仅欠他一碗面,还欠了他一个故事。
他有点期许地盯着老赵:“小时候什么事啊?”
老赵神色怪异了半晌,改了口:“也没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早过去了。”
那应该是特别伤人的回忆了。
陈遇安乱七八糟地猜测,可总抓不到重点。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宋清野的了解着实是太少了。就这?哪有资格谈什么喜不喜欢啊。
别想了。
一点半,老赵将陈遇安送到了机场。告别了几句,目送老赵离开,陈遇安过了安检。
机场没有来的那天人多,陈遇安呆在一个角落的位置,捧着黄金一般抱着宋清野给他的早餐和花。
怎么就是蓝玫瑰呢……
陈遇安深深叹气,伸出手指碰了碰花瓣。花苞还没完全盛开,但脱了一晚上的水,枝干和叶子有点软了,再在飞机上呆一晚,估计就要掉没了。
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那股就是要把花带回去的念头很顽强。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湿透后又一支一张地包裹住鲜花的切口。
他就这样像个雕塑一样注视着他的花,直至开始登机。
空姐提醒关闭电子设备时,陈遇安打开短信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是不是……不想理他了?
想法一闪而过,陈遇安都觉得自己可笑,要不要脸啊?随后他直接关机,拔掉了sim卡。这是落地买的临时卡,回国了也没用了。
犹豫几秒,他将小片随意扔进包里。
飞机飞到了平流层,平稳的前行让陈遇安后知后觉感到了饥饿,离发飞机餐还早,他拿出了三明治。撑大嘴咬了一满口,沙拉酱、酸黄瓜、煎蛋和西红柿,他还尝到了墨鱼肠的味道。
格拉西亚节开幕当天,他第一次在小摊上吃到了这种黑乎乎的香肠。那会是烤出来的,他当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