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悦静静看着父母的牌位,眼眶酸涩,爹,娘,女儿好累,不过你们放心,女儿会好好的活下去。
因为,女儿不会再懦弱的逃避了。从今日起,谁害她,她就先让谁去死。
从她杀了孟飞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是犟骨,不管她怎么压制,怎么隐忍,她天生就是一个不愿妥协,不愿屈服于压力的人。
若不是因为这样,她在掖庭狱的那三年,也不会吃了这么多的苦,为了这一生不屈服的骨头,她生生掉这么多层皮。
她不屈不挠坚强的活着,可她的隐忍得到的是什么?她们不只要剥她的皮,还要剔她的骨,吃她的血和肉。
凭什么她就该给她们生吞活剥,她年少无知喜欢错了人,可就因为这样,就活该被陷害,被折磨,被伤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吗?
谁规定的?从这一刻开始,谁若再敢来伤害她,她不会再忍,也不会再退,哪怕前面是一条铺满棘刺的路,她也要洒尽身上的每一滴血,走向终点。
她不想做那只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的蝼蚁,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云熙悦,是皇上亲封的乐安郡主。
熙悦抬头望向父母的牌位,目光坚定。
楚弈的目光也落在上方的牌位上,深沉的眸子泛着浓浓的愧疚,他静静的望向镇国将军云锦的牌位。
小时候有幸见过这位战功赫赫的云将军,他是一个难得的将才,不但有一份精忠报国的赤子之心,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可惜,那场战争他以身殉国,死在了战场上。
而他楚弈却辜负了他的重托,把他唯一的血脉送进了掖庭狱,还害得她在里面受了那么多苦。
半晌,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人儿,郑重许诺:“悦儿,以后就让我代替云将军照顾你,可好?”
熙悦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不知道他的这句“悦儿”是她曾经盼了好多个日日夜夜,甚至还曾支撑起她在狱中扛下所有刑具的折磨。
“悦儿,你放心,以后有我,定会让你好好的。”他沙哑着嗓音许下承诺,黑眸里全是对她的心疼:“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熙悦听着,身子微微颤抖,泪水还是忍不住扑刷刷的落了下来。
她也想好好的活,可那些人却容不下她,那些讨厌她的人都想欺负她,都想踩她一脚,是她们不让她好好的活。
楚弈见她落泪,那削瘦的身子因伤心不停的颤抖,那柔弱无助的模样,让他那颗冷硬的心崩塌,一股深深的怜惜强烈的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将人轻轻的搂入怀中,这副纤细的小身板,好似一朵被暴风雨凌虐的梨花,令人倍感疼惜。
而这一刻的熙悦,只想有个依靠,她一个人支撑了好久好久,她好累。
埋首在他怀里,任由酸楚的泪水汹涌而出,濡湿他的衣襟。
楚弈搂着这具娇软柔弱的身躯,感受着她的颤抖,任由她将头埋在他肩窝,小手揪紧他的衣襟,闷闷的哭泣。
让他的心也跟着疼起来,而且疼得厉害,一阵阵紧缩,他不由自主把她紧紧搂着,无声的安慰着她。
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懊悔了,他好想回到当年,好好护着她,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她也不会受到这么多伤害。
这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让他如今追悔莫及,只能这般无力的悔着,痛着……
沐浴过后,熙悦躺在床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有些睡不着,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望着这陌生的房间。
但却不觉得清冷,这里虽陌生,却是她小时候的家,比起她生活的楚家,她觉得特别安心,踏实。
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幼时生活的地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感觉很安全,再也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也没有阴谋和算计。
房间里没有点灯,她摸索着爬起来点了一盏灯,然后走到铜镜前,褪去身上的衣物,看向胸口靠近锁骨的位置,那里有两道疤痕。
那是她在掖庭狱拒绝孟飞扬的侵犯,近而惹恼了他,被他刺穿锁骨吊了起来打了一顿。
那个变态还想扒光她的衣服羞辱她,后来她一头撞死,都没死成,又一次被师父从鬼门关拉回。
那时只是两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她一个弱女子怎受得住,但是她不屈服,不求饶,就是死,她也不会任那畜生污辱糟蹋。
幸好有师父,一次次将她救下,否则她也许真的活不成了。
她侧身又看向背部,再往下,她这具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身上那些伤疤,虽然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但是布满洁白的肌肤,遍体交错,看得她自己都有些心惊。
这些遮掩在衣物下的丑陋疤痕,每一道都是她心里的一道伤。
楚弈本是想静静的来看她一眼,没想到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美人半褪衣衫,本是一件令人心猿意马之事,可当那些伤疤映入眼帘时,他除了满目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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