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悦无奈,她从没想过,曾经做梦都听到的话,却在她万念俱灰的才听到。
可对她来说,现在已不具备任何意义,对她来说,她能够活着走出掖庭狱,就很幸运了,她已没有勇气再续前缘,更何况还是一段错误的孽缘。
爱人?她已没有能力了。她在狱中所受的那些屈辱,已经让她没有勇气再去爱任何一个人。
单薄的身子微微轻颤着,三年前她不是没有期盼过她的弈哥哥可以多看她一眼,可结果告诉她,那都是奢望。
以前的弈哥哥不会这样待她,他只会对她冷眼相待,不屑一顾。
只会让她伤心难过,哪怕她曾经那么努力的去追着他的脚步,他只会回头给她当头棒喝,警告她,让她不要缠着他。
让他喜欢上她,那纯粹就是痴心妄想,她最终得到的只是刺痛与羞辱,还有深深的绝望。
绝望到让她一心追逐爱恋他的那些美好画面,全部都破碎掉了,只剩下生不如死。
三年后的今天,她已无法再接受待她这般好的弈哥哥了,身侧的掌心紧紧的捏着,她心里很清楚,这种好就是裹了蜜糖的毒药,她很害怕。
所以比起如今对她百般温柔的他,她宁愿他还是那个彻底对她冷漠的弈哥哥。那样下一次再羞辱她,轻贱她时,她才会有理由更恨他,远离他。
“悦儿,给我一次接受惩罚的机会……也不行么?”楚弈哽咽,他知道其实她是恨他的,从她那双泪汪汪的眼睛里,他看到了隐藏的恨意。
他心里倏然涌起一股刺痛,他不想她恨他。
该死的,从他对她动了心思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忽视她。
反而是对她起了疯狂的占有欲。
熙悦已经不想再开口与他继续说下去了,她闭上眼睛,淡淡开口:“我想再陪陪爹和娘,你先出去吧。”
楚弈闻言,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身侧的拳头握得发白,仔细看去,那紧握的拳头中,丝丝血迹溢了出来,默默的滴了一路,他却无所觉,心中只剩一片凄然。
熙悦闭上双眼,任泪水划过脸颊,已无力再去管他。
其实在这里她也感受不到家的气息,因为她的双亲都不在了,整个镇国将军府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数不尽的孤独和寂静。
可这里,她却令很踏实。
她布满泪水的苍白小脸上,浅浅的勾起一抹笑,爹爹,娘亲,就算这世上没人会爱悦儿,悦儿也会好好的活着,再苦再痛,悦儿也不会放弃自己的……
因为娘亲临终前唯一的遗言是,让悦儿好好的活着,带着爹爹和娘亲的爱,替你们好好的活。
除非苍天不给机会让悦儿活,否则悦儿会好好的活,带着爹爹和娘亲的那一份,好好的活。
楚弈对婚事的推拒,让孟家很不满,也让孟宛清感觉到了威胁。
马球赛还未结束,楚弈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得知他去找云熙悦,孟宛清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过就算他去了又如何,一切都来不及了,云熙悦恐怕早就毁了,她堂兄那个人她了解,对看上的猎物变态得很。
可她左等右等,一切都风平浪静,后来得知楚弈已经回了府。
她没有理会玉灵公主的质问,也不明白她们明明计划好的,为何一切都未发生,堂哥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于是,带着疑问,她也跟着去了楚府,可到了楚府后,仆人居然告诉她楚弈并未回府。
孟宛清气极,追问着楚弈去了哪里,但是却没有一人知道。
于是她只能气闷的转身离开,连姨母楚大夫人那里她也懒得去。
刚走出楚府,她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又折回去问了云熙悦的下落,依然没人知道云熙悦去了哪里,只说她也不在府中。
孟宛清暗自咬牙,看来这云熙悦定然是与楚弈在一起了。
可如果楚弈真的跟云熙悦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堂哥那边肯定是失手了。
“去,查查堂少将军回府没有?”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吩咐手下去查孟飞扬的下落。
“云熙悦!有我在,这辈子你都别想翻身。”她暗暗咬牙。
不一会儿便有人急匆匆的来向她禀报,并未见到堂少将来的人,堂少将军就像失踪了一般,到处找不着人。
孟宛清的心咯噔一下,差点站立不稳。
她觉得这件事问题大了,此事定然跟云熙悦脱不了关系!
她双目闪着怨毒,恨声道:“快,去禀告孟将军,让他派人寻找堂少将军的下落!”
云熙悦!这件事若是跟你有关,我孟家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一会儿,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堂少将军出事了,大将军让您快过去。”
孟宛清匆匆赶到孟将军府,却看见叔叔一家人围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放声痛哭。
将军夫人抱着儿子的尸首哭的肝肠寸断,死去活来。一看见孟宛清,她冲上去狠狠的甩了孟宛清一个耳光。
“你个贱蹄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飞扬!”
平时,这个小贱蹄子就爱怂恿儿子去做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