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次数也差不几回吧?你们倒是说说,你们的圣贤书治天下到底治成什么样儿了?”
“你们都是士子出身,大明士子出身的缙绅有多少?托庇于他们的庄户人家又有多少,跟着你们一起不交纳赋税的人又有多少?天启年你们鼓噪百姓抗税,抗的都是什么税?工商税!你们以为这样做就算不与民争利了,可朝廷的岁入哪儿去了?农乃国之根本,本来就不该收税,普通农户的税都不该收!这样农户才能让农户安心产粮!可工商税为什么不能收?就因为一个‘太祖成例’?太祖那会儿还没辽饷呢,你们倒是上表蠲了啊!太祖那会儿还没关宁军呢,你们倒是上表撤了啊!”方涛咆哮了起来,“江南来的奏疏你们都看到了吧?也是祁巡抚和史巡抚两位也算是士子出身吧?他们是怎么评价崇明卫的?你们敢不敢念一念?这么多年下来,你们倒是把天下治好啊?不就是想弄死我么?容易啊!这会儿我咆哮朝堂已经够下诏狱了,不劳诸位动手!可笑啊,本来以为天底下最希望我赶快死掉的是皇太极,没想到居然是在场的诸位!”
“够了!”朱由检脸色阴沉,喝道,“金吾卫何在?将此子拿下!”门外侍卫呼喝一声,涌进朝堂将方涛一下子按住。朱由检继续道:“咆哮朝堂,着下镇抚司大狱!”侍卫们再喝一声,将方涛拖了出去。
朝堂风波尚未平息,整个京师舆论就已经哗然。京城舆论也是理所当然地分成两拨,一拨是斥骂方涛,一拨是力挺方涛,双方毫不客气地展开骂战,酒肆茶楼随处可见,上演全武行的都有。方涛倒是痛快,直接进了镇抚司大牢,有吴孟明和王承恩照应着,在里面
享受着“单人标准间”待遇,好吃好喝日子反而相当滋润。
这一边舆论风潮尚未平息,另一件大事却直接让所有人转移了注意力。事情还是出现在陈新甲身上。陈新甲受了朱由检的密诏私下与辽东接触谈判,皇太极开出来的价码极高,包括了双方实际控制区域、每年要交纳的“保护费”等等,完全就是照着城下之盟的标准来定,其中还附带了一条,那就是要大明交出方涛,交不出活的就交人头。陈新甲派出的心腹将皇太极的要求写成密信送回大明,陈新甲看过密信之后就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这一“随手”就给了黄巧娥机会。这封密信在某一天被家人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放入了公文之中,而陈府的书吏则以为是邸报,直接传抄了出去。这份邸报一出,非但京师大哗,天下也为之震动。
卖国啊!
方涛下狱的种种可能也随之被人揣测,最靠谱的推测就是陈新甲看到皇太极提出的条件之后,非常“配合”地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方涛,其手法一如当初秦桧折腾岳飞。一时间,舆论风向立转,一面倒地支持方涛。
朱由检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忍无可忍,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被陈新甲走漏了消息,而且还不声不响地想要弄死方涛!于是,方涛很快就有了个伴儿:陈新甲。
有道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陈新甲下狱之后还没有替君王挨刀子的绝无,反而上表表述自己和谈的“功劳”,言语之间就等于是在说他的和谈举动完全是朱由检主使的。
这种把屎盆子往皇帝脑袋上扣的行为直接要了陈新甲的命,朱由检二话不说连审都懒得审,直接下诏将陈新甲“咔嚓”,一个兵部尚书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