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方涛忍不住笑了,笑声在朝堂上回荡不已。
朱由检脸上有些挂不住,问道:“方涛,他们都要朕杀你,你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方涛敛住笑容,直接朝朱由检不客气地拱拱手道:“万岁,草民这会儿能称呼一声万岁,以后可就没准了……”
朱由检脸色一垮,问道:“此言何意?”
方涛道:“再过些年,说不定你我君臣再见时,我得称呼您一声安乐公或者违命侯了……”
“放肆!”朱由检登时大怒,拍着御案道,“方涛!别以为你立下这点战功便可口出狂语!你可知你这番话足够你九族夷几遍了!”
“草民知道!当然知道!”方涛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指着堂下大臣们道,“他们都以为草民不过文墨不通一介武夫,草民也不敢说草民博通经史,可闲暇时候草民也爱看点儿书消遣。前日读《通鉴》,到后汉三国时有一章倒是有趣。说是刘豫州遣孔明入东吴联孙抗曹时,孙仲谋举棋不定,因问鲁肃,鲁肃答曰,臣子降曹,不识下曹从事,尚有牛车走卒可使;君王降曹,安得保全乎?不知万岁可曾读过此章?”
朱由检没好气道:“当然读过!”
方涛笑嘻嘻道:“草民当时就想啊,草民这辈子……打流寇反贼不算,光是打鞑子,那多尔衮、多铎等一干敌酋都在草民手上吃过亏,皇太极本人也没落到好……就凭草民这战绩若是降了女真……怎么说也比孔有德那厮要强吧?领个四五万的汉军旗不是问题,没准还能封个王……可在大明这边儿,估计这辈子也就卫所千户干到头了……所以嘛,这大明朝政草民不搅和,就等着将来鞑子打进京师,然后自己剃个秃脑门儿降了,继续
过自己的日子,无非就是当个奴才罢了!可万岁您的情况可就不大好了,草民估摸着鞑子肯定不会给您个太平王爷做……”说罢,方涛手往朝堂上一指:“这些跪着的,草民不敢说都会降敌,可总不会少了。朝政好坏关他们什么事儿啊,他们只要能升官发财,跪哪个皇帝不是跪?哦对了,除了鞑子,还有闯贼呢……”
“血口喷人!”“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底下群臣当场骂了起来,朝堂上顿成菜市口。
方涛人少,但嗓门最大,当场喝道:“既然诸位不服,那么咱们就写下来!”一说个“写”字,朝堂上顿时就安静下来。方涛嘴角再次挂起一抹诡异的笑意道:“咱们这会儿就拿纸和笔,把皇太极和闯贼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写好了之后都贴到皇城外的宫墙上去让百姓们看看,也算是咱们大明官吏誓死抗敌的决心,如何?我知道这是小孩子玩儿的把戏,不过嘛,真正的正直之士不会在乎多写这些个字的……”
还别说,朱由检听了方涛的话之后颇有些意动。没错,这么做是有点儿小孩子过家家的意思,可谁真要是写个公揭把李自成和皇太极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这也真的是自绝后路了。将来除了跟闯贼、皇太极死磕到底之外没第二条路可走。虽然这么做准确率不高,可试一试也无妨。
可朱由检还没发话,方涛就已经火上浇油了:“怎么,诸位不都是一身英雄胆么?怎么就不敢了?草民的要求不高,草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与大明共存亡的忠贞之士,那么你们就先出来带个头好了……”
“臣杨廷麟愿写!”一个翰林率先站了起来,“臣与鞑虏、反贼势不两立!”
朱由检微笑颔首
:“好!赐纸笔!”
“臣也愿写!”又一个翰林站了出来。
方涛亦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翰林清贵,平时朝堂上不比御史和六部官吏那般说话有分量。同时,新入仕的举子往往都是在翰林位子上磨砺许久才会有提升的可能,之所以磨砺,就是因为新入仕的人往往怀着一股忠勇的血性,有话直说,很少计私利;位高权重的人反而顾虑颇多往往不说实话。鉴于此,翰林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就是将这些人的血性磨砺掉,使其彻底融入官场文化这个大染缸。
一个又一个的翰林站起来,足以说明大明血性尚存。
方涛心中感慨不已。
不过接着就没下文了,几个翰林接了纸笔写过之后,那些个大佬们却很少有人动笔。理由倒是挺好:堂堂大明朝堂做出这等孩提闹剧,实在有失体统,怀德怀仁是圣人教诲,放口辱骂有违圣人之道。
朱由检的脸上又有些挂不住了,虽然他很想给这些大佬们一些教训,可对方也是“人多势众”,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若是因为这件事处罚这么多大佬,必定舆论大哗,完全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在方涛刻意引导下,朱由检再一次由衷地体会到了被朝臣架空的苦涩。
“也罢!”按照前田桃的要求,绝对不能给这些文官们思考的余地,发难必须一个接着一个让他们承受不住才行,于是方涛又一次开口了,“你们都是大明的忠臣,是国之栋梁,朝廷没有你们就撑不下去了,你们当中恐怕还有很多人能站起来拍拍胸脯指着草民骂一声。骂什么?骂草民这个阉党余孽!当初你们扫平阉党真是大快人心哪!可是扫了阉党之后呢?天启年一年的税赋是多少?如今一年的税赋又是多少?天启年
大灾与崇祯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