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陈新甲之后,朱由检却没有急着将方涛放出来。毕竟方涛在朝堂上做的那些事也确实有失体统,虽然都是针对大臣,可也剥了皇帝的脸皮。朱由检的本意是让方涛再蹲几天磨砺磨砺性子。可形势却没给双方缓和关系的机会。
就在陈新甲的密信被当作邸报传抄天下的那天晚上,一群黑衣人毫不费力地制服了镇抚司值夜的小旗,直接将钢刀架在了吴孟明的脖子上。为首的人连脸都没遮,吴孟明看了一眼之后诧异道:“弟妹!你这是闹哪一出?陈新甲的事案发了,想来万岁不日便可下旨放海潮出来,你这……”
前田桃眉毛一挑道:“权贵扯皮还得十天半个月,没准几年都出不来,可我们等不起了。南方传了紧急军情,涛哥儿必须立刻启程登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吴孟明眉头皱了皱道:“可劫持诏狱可是谋逆大罪,以后想洗都洗不干净了……”
“管不得那许多!”前田桃道,“总比大明遍地妖魔要好!”
吴孟明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我带你们去!”说罢,依旧让钢刀架着自己的脖子,连衣服都不披,直接拿上钥匙在前面带路。沿途赶来的锦衣卫总旗小旗看到吴孟明被劫持,也不清楚情况,只得抽出雁翎刀将一行人包围得严严实实,缓慢地向镇抚司大牢靠拢。
到了镇抚司大牢,一直走到最里面,打开了方涛所在的牢门。本来还在熟睡的方涛被脚步声惊醒,看到吴孟明和前田桃这般模样不禁诧异道:“老哥,宝妹,你们这在搞什么?”
前田桃皱着眉头道:“阿姐传来消息,说南太平洋发现了邪教舰队的踪迹,照规模应该是主力舰队。今日一早阿姐就
下达了动员令,召集所有舰队集结备战。”
方涛一个激灵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快走!有马没有?”
“一人双骑,在永定门外!”前田桃干脆果断地回答道,“舰队已经做好起锚准备了。”
“老爷子那边……”方涛迟疑道。
“通知了,老爷子说他要留在京师,”前田桃道,“阿姐也说了,老爷子留下主持青甸镇和崇明岛的撤退事宜。”
“那我们走吧!”方涛朝吴孟明拱拱手道,“老哥,麻烦你送咱们出城。”
吴孟明很光棍地摊摊手道:“我有得选择么?”言毕,朝周围道:“都撤了吧!你们围得这么死,万一人家紧张起来手一抖,老子就为国捐躯了。你们谁都落不到好。”周围的总旗和小旗还有些犹豫,吴孟明提高声音道:“怎么,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都撤下去,不准伸张!”
“撤!”一个千户带头,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十余步,让开了一条通路。前田桃就这么押着吴孟明在前面开路,缓缓地撤出了镇抚司大牢。到这个时候镇抚司上下都知道自己的一把手是有意要将对方放走了。北镇抚司自从吴孟明接受之后,就一直间接受到方涛的“赞助”。吴孟明以干股的形势从方涛的产业中取得了不少分润,又学着方家家丁的样子将镇抚司重新整合训练。加之京师镇抚司的底子本来就好,吴孟明折腾了两年之后也形成了规模。这帮锦衣卫已经不满足于平日小打小闹,听说方涛在辽南杀敌之后,对方涛也是景仰得很。方涛入狱之后,镇抚司上下都卯足了劲儿想给方涛洗冤,如今有机会放他走人,镇抚司上下有意见的还真没几个。
一行人来得突然去得无声,
巡城的兵丁看到镇抚司大队人马出动,以为又是哪个权贵倒了血霉三更半夜挨查抄,所以也都远远避开不敢过问。从镇抚司到永定门这一路连一点儿阻力都没有。出了永定门就看到黑魆魆的夜空下数百黑衣大汉骑在战马上等候。方涛转过身朝吴孟明拱拱手道:“多谢老哥相送!”
吴孟明无奈地叹一口气道:“你小子这一走倒是舒坦,老哥我要花多大功夫给你擦屁股……万岁也真是的,你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字字在理,如今都真相大白了,怎么还不赶快赦了你……哎!好端端放走一个将才,蓟辽总督的料啊……”
方涛从前田桃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道:“有些事总由不得你我,何况小弟此刻离开也是为了大明百姓好。老哥,我这一走,怕是有些日子不能回来了,留在京师那些产业也不指望经营,干脆就全都交给老哥打理。老哥有了这些产业,再花个两年功夫把锦衣卫练实在些,将来万岁的安危就全靠你了。还有,王公公也算是自己人,老哥可别因那些个鸡毛蒜皮跟厂卫结下什么梁子,伤和气……”
吴孟明笑道:“你出事儿那会儿王公公跟咱一样铁了心地要给你找证据洗罪,就冲这一点,厂卫就已经跟镇抚司穿一条裤子了!承你的情,有了你在京师的产业,咱手头必定宽裕不少,咱会好好结交王公公的。”
方涛点点头道:“如此,小弟放心了。吴大哥,小弟就此别过,他日相逢不论何种情形,小弟都与大哥把酒言欢!”
“老弟一路保重!”吴孟明拱手道,“愿老弟凯旋!”
方涛没有再回话,直接马鞭一抖,战马撒开蹄子朝天津方向疾奔而去。一路上马
不停蹄人不休息,双骑轮换,天色大亮的时候津门已经遥遥在望。方涛这一回没有停留,而是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