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上国将军!”李倧见金步摇下马,也不去管金步摇的性别,直接将手中的图册和大印高举过头顶,战战兢兢地叫了起来。
金步摇努努嘴示意方涛将李倧扶起来。“君上何必作此举?”金步摇道,“自我朝太祖始便将朝鲜列为不征之国,我等此番前来,不过晓谕东虏正朔大义罢了。”说罢,又朝方涛努了努嘴。方涛立刻从马背上取下一件裘衣给李倧披上,再示意李倧身后的宦官将文册和大印收回。
一番话,让跟随李倧出城的朝鲜军民消减了不少敌意。然而李倧还颇有疑虑,忧心道:“然……鄙国方才与上国将军动武……”
金步摇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朝鲜再小,也是一国,我大明总不能将这支兵马长年累月驻扎朝鲜王都。但东虏凶残,恐怕去而复返,届时君上若是抵挡不住……便可说朝鲜确实与大明交战,然兵微将寡无奈之下才开城,以免汉城再受屠戮。”
李倧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感动的神色。应该说,金步摇的这番话完全是从朝鲜人的角度去考虑的。大明与朝鲜虽然是宗藩关系,但再怎么宗藩关系,也不能将直接将军队驻扎到对方的都城里,哪怕是以保护的名义。但大明与朝鲜毕竟隔的距离也不近,女真人若是再杀过来,朝鲜人还可以刚才那一战来给自己辩解:我们反抗了,可人家实在打不过嘛……如此一来,从道义上讲,不论是大明还是朝鲜都没什么问题了。
大家还是以礼相待,那么很多话就好说了。
“还请上国将军城内歇息!”李倧立刻客气了起来,恭敬道,伸手就要去替金步摇牵马。
金步摇连忙阻止道:“这可使不得!若让大明天子知晓,我
等岂能逃过死罪?还请君上重回銮驾!”
“传旨,立刻为上国大军在城内安排营地,小心伺候!”李倧恢复了一个君王应该有的态度,在臣子们面前挺直腰杆道,“摆驾景福宫,备宴。”
本来李倧是有自己的车辇仪仗的,但金步摇作为上国使臣仅仅骑马,李倧也不好意思自己乘辇,只得寻了一匹马过来与金步摇同行。一路上,李倧还是止不住地道歉:“鄙国潦倒,比不得上国富庶,仓促之间实在准备不周,还请上国将军海涵……”
金步摇微微笑道:“君上言重了!要论起来,小女子与君上也算远亲……”看到李倧一脸狐疑的模样,金步摇接着解释道:“小女子姓刘,祖上大明青甸侯讳云霄公……”
“啊!”李倧恍然道,“原来是青甸镇刘氏!太祖大王、太宗大王和先辈几位大君……都与刘氏有过姻亲……”
金步摇微微颔首道:“两百年间,先后有两位公主六位郡主嫁入青甸镇……可惜了,这几十年却失了联络。”
这话说得李倧面红耳赤。金步摇是挑客气话说,给李倧留了些面子。实际情况是,这两百年来,除了开始的几位国君是正儿八经把女儿送到大明之外,后面的几位都只是嫁的宗室女,而且是直接把青甸镇给忘了,将女人送入北京城。好在老朱家的皇帝虽然个顶个儿的奇葩,但在处理与青甸镇的关系上一点儿都不含糊,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这才让两家的姻亲关系得以维系。
“说来惭愧……小王却无适龄女儿……”李倧憋了一阵之后才道,“宗室中却有几位国色,若是上国将军……”
金步摇顿时就笑了:“君王,小女子是个女人,如何要得贵国郡主?
小女子的两位兄长业已成家,又如何能再谈婚事?此议作罢吧!若是君王有心,可待后世。如今真有适龄宗室女不如留着敷衍多尔衮才是!”
李倧这才讪讪地笑笑:“惭愧,惭愧!”但在心里却明白了金步摇话中的潜台词:多尔衮还会来,你得准备好一堆漂亮女人留着消灾解难。此念一起,非但李氏的宗室女,就连朝鲜的良家女都得跟着倒霉了。
入城之后直奔朝鲜王宫。招财、胡飞雄和萨卜尔带着大军往指定驻地去了,前田桃担当起了金步摇的贴身护卫,而方涛则是带着一百陆战队员作为金步摇的扈从进入了王宫。近了王宫,方涛和陆战队员们被阻在了外面,金步摇和前田桃则被前呼后拥地请了进去。
既然进来的大明使者是两个女人,李倧自然就不再忌讳什么内廷不能见外人,很光棍儿地叫来自己的嫔妃与金步摇见礼:毕竟彼此还算亲戚嘛!说到底,大明人就是大明人,比起正白旗的野蛮人来说,真的文明了许多。最起码金步摇不像多尔衮和多铎那样,眼睛直接朝李倧的女人们身上直瞟。
“阿姐,这个国王倒是有几个侍从蛮俊的嘛……”前田桃跟在金步摇身后小声道。
“都是宦官,你喜欢的话我帮你讨几个回去养着?”金步摇毫不在意道,“反正也不怕涛哥儿再阉他们一次……割干净了才好。”
前田桃立刻将头埋下去强忍笑意去了。
景福宫内早就将筵席准备好,李倧请金步摇上座之后,自己与金步摇同列坐下,率先举杯道:“先敬大明天子,愿大明天子福泽绵长!”殿中所有人也都集体举杯祝酒。金步摇勉强举杯道:“小女子在海上染了些风寒,此酒还是
让小女子弟媳代饮。”说罢,将酒杯递给了前田桃,前田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