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富贵听了这话之后勃然大怒:“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还嫌咱们不够乱?”
方涛冷笑一声道:“借刀杀人之计而已!想让老子栽在这上头,门儿都没有!”
一路狂奔至溯古斋,刚冲到门口就迎面碰上了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队伍约摸四五十人,手中兵器各样。方富贵想都没想,直接喝令道:“排枪三轮,开火!”
跑在最前面的家丁立刻蹲下一排,直接扣动了扳机;“呯呯……”一阵枪响之后,第一排立刻退下,第二排第三排轮番上。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撂翻了七八人,后面的人见情况有变,立刻挥舞着兵刃冲了上来。
“跟老子上!”方富贵枪刺一挺,第一个冲了上去。
街面上狭窄,方涛身后这一百多口子无法全部展开,而前面的方富贵已经跟对方战成一团,无法用火力支援。方涛见状直接把狭小空间内相对碍手的铁槊一扔,从靴筒里拔出军刺在手,大喝一声:“盾!斧!两翼抄过去,不能放走一个!”
殿后的家丁听到军令,立刻将燧发枪的机括锁上,把枪往身后一背,抽下背上的小钢盾,从腰间抽出斧头,自发地分成两队沿着墙根向对方两翼包抄过去。猬集在后面的敌人也立刻醒悟过来,连忙也分成两拨阻止家丁的包抄。两股人流终于完整地碰撞到了一起。
钢甲、钢盾、斧头。虽然自这场遭遇战中家丁们迫不得已选择了近战肉搏,但青甸镇标准装备与反贼的杂牌装备之间的优劣对比则在这场肉搏战中毫无保留地体现了出来。家丁们在飞鱼服外头罩着的都是整体冲压出来的精钢板甲,大腿和小腿也都过着甲片,左臂因为持盾,所以只有肩膀
的甲胄偏厚,手臂部位为薄甲,节省下来的重量全都集中到胸口进行重点防护;右臂的甲胄很厚。
这是青甸镇两百年来用无数人的鲜血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徒步交战中,胸腹受伤的即便不当场阵亡,也会瞬间失去战斗力而且在没有有效治疗措施的条件下,救活的概率极低,所以这一块的甲胄最厚;腿部之所以也是重甲,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证战斗中的基本移动能力,否则也谈不上战斗力;而左臂即便负伤,也不会太过影响持武器的右手。
而且,让所有家丁都没有选择的是,青甸镇甲胄的后背部分都是一层薄甲,节省的重量全都加强到了前胸和腹部。出了进攻,没有任何选择。向前,除了炮弹,几乎没有任何武器可以破开甲胄;逃亡,只会把最脆弱的后背留给敌人。
这些,在家丁们接收这身行头的时候就已经被逐句交待过了;而在宜兴之战中,家丁们已经切身体会到这身甲胄带来的好处:除了炮弹,咱们什么都不怕!
一百家丁蜂拥而上,任由对方单薄的生铁刀剑在自己的钢盾钢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而自己手中的斧头却没有丝毫阻碍砍到对方的身上,任何部位。哪怕斧头卷了刃,十足的斤两也足够将对方的颅骨敲开。
根据家丁们与各种敌人交手的经验,这五六十个人都属于“练家子”,也就是传闻中“武艺高强”的“绝顶高手”;从实际行动上来看,自己才刚刚靠近了这些反贼,就已经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精钢铠甲和盾牌在对方舞成一团的兵器打击下,接连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尽管这些声响对自己身上的重甲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狭小的空间内,家丁们
的应对措施也相当简单:排成一列,哪怕自己面前没有任何敌人,也绝不会脱离队列,这样就不会让对手穿过队列的缝隙绕到背后攻击自己最脆弱的部位。至于对方用什么手段来攻击……只要兵刃不是板斧双锤之类的“重武器”,家丁们一般都不放在心上,反正这套铠甲头盔下面有软木和棉胎,脸上有面罩,想要破相都很难。而家丁们的攻击手段就更单一了,盾牌是圆的,圆心部位是一根笛子粗细的尖刺,将盾牌顶在肩膀上往前一突,甭管结果如何,右手的斧子就劈头盖脸砸下去,对方若是还想用长剑之类的轻薄兵刃格挡的话,就直接等着收尸吧。想要围魏救赵刺家丁的其他部位?你倒是试试……除了火花和浅痕,什么都不可能留下。
只一个回合,家丁们就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武林高手”们的格斗技巧在坚实的铠甲和毫无花哨的击打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而在一阵红白相间的血雨之后,被压缩到狭窄的空间之内。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而又单调。失去了腾挪空间的“高手”们已经再也无法撼动家丁们的人墙,眼睁睁地看着闪着银光的斧头落斗殴自己脑袋上。
本来家丁队就是足额的一百人,即便是五十对五十,方涛都有十足的把握,更遑论双倍。也就是一会儿功夫。“高手”们就躺了一地。收拾残局的任务就留给了方富贵,方涛持着练血滴都没有的军刺大踏步地走进了溯古斋,脸上写满了郁闷:这帮兔崽子下手太快了吧?老子自己都还没开张呢!
快步走进溯古斋之后方涛就更郁闷了。溯古斋内,朱慈烺的房门是开着的,朱慈烺坐在房内心不在焉地捧着书;刘泽
深则是在朱慈烺房门口摆着一张小茶几,端坐在茶几旁一板一眼地泡茶喝茶,黄巧娥则是蹲在一边给小炉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