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带来的侍卫则是神色警惕地在廊下站成一排,青甸镇的护卫则是面无表情地绕着院子的墙根站成了一圈。
院子中央躺着十来具尸首,穿着依稀黑衣的“鲨”们正在逐个尸首补一刀,顺便搜检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招财最无事,正踩着一具尸首试图努力地将自己的斧枪从尸首的颅骨中拔出来。无奈这一斧子砸得或许太用力了,招财反复试了几次都没动静。
方涛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握住手柄帮了招财一把。“噗!”红白的浆液喷得老高,溅了招财一脸。“又没我什么事儿了……”方涛有些遗憾道,“好久没动过手了,还想试试今儿刚学的东西来着……”
“谁说就没你的事儿了?”刘泽深放下茶盏笑吟吟地起身,“等会儿你要么打头阵,要么殿后,有的是动手的机会!”
招财一直到这会儿依旧是云里雾里,挠挠脑门插嘴问道:“等等……弄了半天我怎么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方涛笑笑道:“你也不用明白,只消知道等会儿有大事!”说罢扭头问道:“巧娥,人都撤了?”
黄巧娥连忙站起身道:“刚刚有下关那边的鸽子来了,说是海瑶姐姐并府里的重要物事都已经到了战舰上了……”
方涛含笑点点头,对刘泽深道:“老爷子,咱们也该动身了?我殿后?”
“可以!”刘泽深站起身掸掸衣裳,漫不经心道。
方涛拍拍招财的肩膀道:“走吧,胖子,你打头阵,去码头。”
招财还是没能缓过劲儿来,连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
么回事?”
方涛拽着招财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少爷自打一出京就被人盯上了,不过老侯爷人门儿精,沿途布下的暗哨太多,贼人前后被弄死了好几拨。可到了南京之后,青甸镇的人手就有些施展不开了,毕竟这里是江南的首善之区,被那些个文官儿闻出味儿来,又是一场朝堂风波。所以,这一回全靠咱们。”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招财依旧懵懂地问道:“那……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方涛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刘侯不可能,你、你女人、我,也不可能;问题多半出在镇抚司和东厂那边……”
“又是他们……”招财这下没了脾气,“就没见过他们办成什么大事来!”
“未必是他们!”刘泽深缓缓地走了出来,“我们是行至徐州才发现有盯梢的。算起时间,应该是少爷称病太久,引得外人生疑。加之我又离京,有心人自然会猜到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必做什么,只消把消息透露给该透露的人,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透露给该透露的人?”方涛有些疑惑了,“若是少爷在我手上出事我或许会倒霉,可半路上劫杀又有什么好处?说句难听点儿的,老爷又不是只有少爷这么一个子嗣,何况国朝……即便是上去个傻子也有内阁顶着,二十多年不上朝的皇帝又不是没出过……”
刘泽深淡淡地笑了起来:“问题就在这儿了。对方这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啊!在半路出事,结果是最差,倒霉的是刘家和青甸镇;在这儿出事结果是最好,你这个小贼和我这个老头子一个都跑不了,受牵连的还有整个江南,有些人就可以趁机把自己的人放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