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顿时菊花一紧,抖了抖身子谨慎道:“许爷,昨儿下午薛公子是被人从国子监抬回来的,好似是文章写得不太好,吃了板子……”
方涛听得笑起来了:“这小子哪一天不吃板子才是新鲜事呢!阿姐,你跟宝妹先去歇着,我和胖子去瞧瞧那小子!还真别说,瞌睡碰上枕头了……”
“怎么?这小子还是个人才?”金步摇好奇地问道。
招财见状抢先道:“薛二少写文章不行,可捣鼓古董是行家,做出来的假货连当铺的老朝奉都分辨不出来……”
金步摇笑了,拍拍方涛的肩膀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请个大夫把那个薛鹏的伤瞧好了,然后就让他替咱们估价去……”
方涛嘿嘿一阵,带着招财就往东院去了。薛鹏被安置在坐东向西的一间屋子,原本就是方涛留着赴乡试的同乡前来投靠时安置的,里面的摆设虽不算奢华,但该有的都有。谷香阁的伙计正在外头忙碌,后宅也还没来得及买下仆婢,故而薛鹏一个人并一个随身伺候的书童在内。还没进门,方涛就听见薛鹏在房内哼哼唧唧的声音。
招财一把抓住方涛,低声笑道:“涛哥儿,薛二少这回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八成那没尾巴看见他是咱们的同乡就上火,替你挨了板子……”
方涛一脸不爽:“先进去问问,真要是这样,咱们就再给那厮点颜色看看……”说罢,带头推门走了进去。两人刚刚跨进房门就同时呆住了,只看见薛鹏带来的书童正脱得光溜溜地坐在床头。看到方涛和招财突然闯进来,“书童”浑身一抖,刚准备
尖叫就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薛鹏的脑袋突然被被子蒙住,用力地晃晃脑袋,从被子里伸出头骂咧咧道:“你个娘皮……”
“书童”艰难地摇了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锦衣卫……”
薛鹏的脸立刻跨了下来,带着哭声渐渐回头道:“锦衣卫大爷,小人真不知道八股写不出来还要被拿了下诏狱的……小人保证立刻写一篇出来……”等回头看清穿着锦衣卫袍服的居然是方涛和招财的时候,整个人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一抹脸又哭丧似的喊道:“方大哥,方大爷,你可得给小弟做主啊……”
招财见状,面无表情地凑到方涛耳边低声道:“涛哥儿,我怀疑这厮在草台班子学过艺,装得忒像了……”
方涛没有接招财的话茬,反而笑吟吟得走到床沿道:“薛兄,本来我还准备进来探视安慰,这会儿一见,我打心眼儿里觉得这顿板子你挨得真值……”
薛鹏用力地抹抹眼角道:“方兄,我苦哇……”
方涛挑挑眉毛揶揄道:“你苦?我看你是乐不思蜀才对!”
薛鹏立刻正色道:“方兄说差了,我这是苦中作乐……”
“那你继续乐……”方涛一把揪住招财的袖子,两人同时转身往外走。
“别……别!哎呀!”薛鹏见两人要走,连忙直起身,可两股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叫了起来,缓了缓,薛鹏才龇牙咧嘴道,“腿上的伤是真的……”(吃板子的时候,脊杖和股杖两种最常用,股杖打的是大腿不是屁股)
方涛的脚步没有停,只是淡然道:“最起码你先把屋子里头收拾好了再说!难道让我跟胖子在这儿看活春(和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