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号返航的时候顺风,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到达了下关码头。三艘挂着锦衣卫旗号驱逐舰刚刚出现在下关江面上就惊动了整个码头,靠的近的船只纷纷升帆躲避。三艘驱逐舰刚刚在岸边靠稳,南京城方向就奔出了一大队锦衣卫,领头的正是吴孟明。
吴孟明亲自跑一趟不是为了给方涛面子,而是被方涛吓的。下关码头上方涛的泊位已经被划为方涛的专属地盘,反正距离人烟密集的商船码头还是有距离,吴孟明也是白送个人情。可是这小子十天前开拔的时候还是一艘战舰,屁股一转回来的时候居然是三艘!敢情这小子的战舰不是造的,是t用纸一画,直接就变成真货啊!当吴孟明看到三艘战舰真真实实地停泊在码头上的时候也不得不服了:人比人气死人哪!谁让人家“上头有人哪!”吴孟明直接将方涛麾下战舰的来历想到了北京城的那对父子头上,何况人家还有青甸镇撑腰呢!
方涛得知吴孟明来了,连忙下甲板迎接。客套一番之后吴孟明直截了当地说道:“方老弟,请功的奏表老哥已经递上去了,不过这事儿八成挺悬,骆镇抚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周延儒被你小子都快气疯了,万岁又要罢了他,东林人那股子怨气都冲着你一个人来了……”
“我又不在乎升官儿!”方涛不以为然道,“那帮酸儒嚼什么蛆随他们嚼去!至于江南,那帮东林士子跟阮大铖过不去的事儿已经足够让他们被人笑掉大牙了,他们要是再盯着一个锦衣卫百户不放,他们东林的那点风骨还要不要了?”
吴孟明彻底服了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当下只得无奈道:“老弟,你跟罗公公
关系走得近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若是他们扣你个阉党的帽子,这可不好办的……”
“我本来就是阉党!”方涛更不怕了,“虽说万岁给了我老爹一个说法,可这是私下给的,场面上的文章一点儿没做过,到现在我还不照样是个阉党余孽?他们扣帽子也好,少了‘余孽’两个字,叫起来还方便点儿!”
吴孟明这下彻底无语了,拍拍方涛的肩膀:“兄弟,好自为之吧!京城里传了消息说骆镇抚年内怕是要被撸下来了,让我随时准备北上接手呢……”
“啊?”方涛被这话吓了一跳,“骆老哥要下来了?犯了什么事儿?”
“没犯事儿!”吴孟明淡然笑道,“万岁八成是要拿他捞银子的事儿开刀……”
“这还不算事儿?”方涛更吃惊了。
吴孟明表情有些僵,迟疑了一会儿才勉强道:“方兄弟是自己人,老哥我就交个底给你,省得将来骆老哥再上位的时候老弟你还整不明白。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大明这么多代锦衣卫下来,除了几个不开眼的,谁不是跟历代皇帝穿一条裤子的?一句大实话就是,咱们锦衣卫就是历代先帝豢养的打手,你见过谁家主子跟自己的打手过不去了?骆镇抚下来,只不过是照例而已……”
“这还叫照例?”
“我来解释吧!”金步摇从跳板上走了下来,慢慢解释道,“天子亲军若是被哪个人把持太久,难免出问题。皇帝怕擅权,臣子怕猜忌,所以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在上面呆上一段时间就撸下来休息一阵,不过失权不失势,他儿子如今跟你一样,也是陪侍东宫的人,将来会是什么局面你不会不知道吧?老吴比骆养性资历浅一些,不过照现
下的情况看,等太子成年之后,老吴的儿子也会被召入东宫随驾,你明白了?”
“哦!”方涛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跟我差不多,万岁这是在替他儿子培养贴心打手呢!”
吴孟明笑笑道:“差不多了。骆镇抚上位这些年,该办的案子照办,他动不了的案子就捞钱,捞着的钱自己花一些不假,不过么,等过些日子万岁诏书一下,这里面的大头可就充了公,填了户部的无底洞……等我接了班,再把骆镇抚在任的时候不方便扯破脸皮办的案子再办了……然后继续帮忙捞钱……”
方涛张大了嘴巴,良久才道:“这么一说我更明白了……吴老哥走了之后谁接手南京这边的事务?”
吴孟明呵呵笑道:“恐怕得空上一阵子了,难道方兄弟就不想想万岁的意思?万岁有意让太子成年后南下留都历练,这南京朝廷内的一应人选还不得征求太子的意见?如今太子十二岁,没几年功夫就要大婚,江南的位子空不了多久的……”
“得,他一来,我就得来事儿了!”方涛苦笑一阵与吴孟明道别。吴孟明也不强拉方涛吃酒,自行回去了。在这种升职的节骨眼上,吴孟明必须表现得非常守规矩,这在天朝是常例,千年不变。
方涛对韩武和毛十三略作交待之后就雇了辆马车,几个人挤上马车往谷香阁赶,再招呼方富贵带着家丁把捞来的古董字画往谷香阁运,金银……已经全都在崇明的“重武器超市”花得所剩无几,雨下得到干脆留在码头,省得搬来搬去麻烦。到了谷香阁一进门就有伙计凑上来行礼道:“方老板,几位出远门之后有一个叫薛鹏的公子来投,说是老板的同乡,陶公子安排他住
进了后宅东院……”
招财听了顿时就是一乐:“嘿,好哇!正想他呢……”
回话的伙计听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