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郑新城是一片好意,她还不能说甚,薛黄英有些气闷,左右也睡不着了,索性穿衣起身。
“吵到你们了吗,要么我去后院劈柴!”见媳妇和姨妹出来,郑新城只觉大腿一软,手上却是片刻不停,劈的更加起劲。
薛夏姜冲他柔柔一笑,仔细交代他小心些,莫要闪着腰,薛黄英就看见郑新城笑的咧出一口白牙,两人之间那腻味的,只觉牙疼。
吃过早饭,郑新城就接下去村中借桌椅板凳、杯盘碗碟的事儿。
因头上还有双鱼玉佩的赎金压着,五十两不是小数目,为了节省些银钱,婚宴薛黄英只打算摆上八桌,请亲近村人和族人庆贺一番,全了礼数就成。
郑新城出门去借桌椅,薛黄英思索一遍婚宴上的菜色,觉得能省则省,交代薛夏姜留家看门,再把猪崽和鸡鸭们喂了,顺手从墙壁上取下一把弹弓,又拿一把砍柴刀,背上褡裢和背篓,人就出了门。
天落山脉延绵不断,望峰山是其中一座主峰,它背靠天落山脉,幽静又危险。
沿着望峰山聚集居住的村庄多是在望峰山脚下活动,或者在外围转悠,连最勇毅的猎人,都不敢深入其中。
薛黄英背着砍刀,持着弹弓,一路上捡拾许多小石子,仔细放进胸口挂着的褡裢里。
她此次的目标是山里的野鸡和兔子,这两种野物,运气好的话,山脚也能碰见,想要多打几只,就得再往里走走。
新婚在即,薛黄英提着心,挑着自己熟悉的山道走,偶尔转到林子里,也不往里太深,发现有迷路的可能,便迅速沿着来时的标记,退出去。
在山里约摸转了大半个时辰,别说野鸡野兔,连鸡毛和兔子窝,都没见到一个,她有些心急,又有些沮丧。
再又转过一处丛林后,突然听到淙淙的流水声,薛黄英顿时精神一振,有水说不定有鱼,村里河沟里的鱼要到秋日才能起,席面上如果有鱼这道大菜,就得出钱去临村渔夫那里买。
若今儿她能捉到几条大鱼,喜宴的席面就齐活了一小半。
她心里又为省下一笔银钱欢喜,人就忙寻着水流声,往前赶去。
还没走到水流处,就见脚下有几株红菇,她忙停下脚步,把这几株红菇小心采下,又往前走几步,就见不远处几棵榛子树下,生长着一丛丛的榛菇。
这玩意味道鲜美无比,山脚极少见到,拿来炖鸡汤、包饺子,哪怕清炒,都是一绝。
薛黄英心里盘算着榛菇的十八种吃法,乐的眉眼弯弯,手上一丝不停,沿着榛子树一直往前,很快就把能找到的榛菇都采了下来。
榛菇刚采完,青头菌又冒了出来……口菇……鸡油菌……薛黄英一路采,一路往里走,等她把背篓采的满满时,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竟身处完全陌生的高大树林间。
四周的树木长的高大粗壮,树枝上嫩芽抽发,遮天蔽日,阳光被阻隔在树冠之外,地上斑驳的树影被风一吹,张牙舞爪的晃动,摇碎了来时的路。
薛黄英握紧手里的柴刀,竖起耳朵,努力倾听之前听到的水流声,片刻之后,她徒劳的垂下肩膀,开始仰头辨别太阳的方向。
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薛黄英拿砍刀在一棵树上做好标记,对着太阳的方向,开始往前走,每走三十步,她就做一个标记,在走了一刻钟后,发觉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全然陌生的,为免越走越深,她忙停了脚,立住不动。
少倾,不知想到什么,她眉眼倏地放松,又折身往回走,沿着一路做下的标记,又走到采最后一株菌菇的那处地儿。
鸡油菌采摘的痕迹犹在,薛黄英记得她是一朵菌菇接一朵菌菇采到这儿,绕着鸡油菌周围认真观察,她很快找到口菇采摘的痕迹。
她寻着痕迹,一路摸索,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再次听到那悦耳的淙淙水流声。
终于走出来了,她松口气,这回再不敢乱走,只一心一意寻着流水声,直奔过去。
走出山林的刹那,还不及上前去看溪流里有没有鱼,只一眼,她的眼睛蓦地睁大,满是惊讶之色,她忙放轻脚步,悄悄往山林退去。
不妨踩到一截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她的心陡然拔高,幸而,溪边的大家伙一心一意舔着水,恍若未闻,并不理会这边发出的动静。
她快步往林间退去,走出十多步,到底不甘心,复又停住脚步,咬咬牙,一把解下背上的背篓,小心放好,拿起弹弓和砍刀,一步一步,重又退了回去。
她小心藏在山林边的一处灌木丛下,透过灌木,悄悄瞧着兀自对着溪水舔的正欢的一头黑壮野猪。
她把弹弓拿在手里,从褡裢里挑出一个最锋利的石子,一手持握弹弓,眼睛瞄向野猪肥硕的大屁股,另一只手用力拉紧弓弦,手一松,皮兜里的石子带着破空声,狠狠飞向目标位置。
她这一下用了七成力,石子和野猪的大屁股亲密接触的瞬间,一个深深的血洞生成,野猪吃痛,顿时狂躁起来,长长的獠牙因为嘶吼,暴露在森白的日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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