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人是不大聪明，但也没有傻到听不出沐轻鸿话中之意的地步。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二夫人和沐清如母女两个，目光中有着狐疑。
毕竟因为程素素进府，这吴氏可是扒下了往日里贤良淑德的外皮儿，着实和自己的儿子大闹了一场的。
沐清如是吴氏的女儿，自然也会同仇敌忾，将程素素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的。
至于沐轻鸿沐清雪这俩丫头，就算看程素素不顺眼，那自家父亲叔叔的妾室，又干她们什么事呢？
两相比较之下，陈老太太倒是真心觉得，二夫人母女更有嫌疑了。
她不是个会掩饰的人，心里有了怀疑，脸上也就带了出来。
沐清如心中一沉，当下就冷笑了出来。
“二妹妹不必打这种话语机锋。”往陈老太太身边凑了凑，双手扶住陈老太太的手臂，挑着眉尖，“你还不如直接说，程姨娘没了孩子，我娘嫌疑最大呢。可我问你，我娘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发妻，膝下还有我和哥哥，当家主母的地位稳稳当当。她犯得着去陷害一个小妾么？”
“也是。”陈老太太点头。
二夫人虽说闹了两天，到底最后也还是顺了儿子的心意，容下了程素素。
她的态度一回转，沐清如脸上便更带了得意，“况且，我娘要真是那种见不得庶子庶女的人，哪里还有二哥哥三妹妹四妹妹呢。”
陈老太太彻底打消了疑虑，忙对着二夫人道：“还是我的如儿分说得清清楚楚。要不，我险些误信了二丫头的挑拨之言！”
二夫人眼圈发红，声音哽咽，“媳妇做事，全凭一颗心罢了。有母亲信我，便比什么都强！”
“我自是知道你！”陈老太太安抚地拍了拍二夫人的肩膀，再看沐轻鸿和沐清雪，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
“二丫头，你也眼瞅着就要出阁做王妃的人了，记得要谨言慎行！好不好的，就张嘴挑拨，诬陷你婶子你姐姐，这算什么！”
沐清雪恼火得不行。
先前沐清如张嘴就将程姨娘小产的罪名扣到了自己和二姐姐身上，也没见老太太说什么。
不过片刻之间，竟然指责起了二姐姐！
她往前一步就要说话，却被沐轻鸿拦了下来。
沐轻鸿一笑，“祖母，我可有指名道姓说是二婶害了程姨娘腹中胎儿？”
“这，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结了。”沐轻鸿清亮的眸光扫过沐清如挑衅的脸，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云淡风轻地说道。“有人上赶着认下，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您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这些，倒不如去照看着程姨娘。等她醒了，岂不是什么都清楚了？”
程素素肚子里有孩子的时候，陈老太太还能稍稍看重她几分。
现下孩子都没了，大过年的就见了血，眼看着就是个不吉利的兆头。
陈老太太巴不得离程素素远一些才好，怎么会往前凑？
“她一个妾，连孩子都护不住，也配我去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