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害程姨娘晕厥吗？”
她气得脸色涨红，生平头一遭儿对沐清如大声道，“你别血口喷人！”
沐清如哼笑，“是不是冤枉了你们，总要将话说清楚了。方才我们都亲眼所见，只有你们和程姨娘在这里。若和你们无关，怎么会这样巧？”
她妙目一转，“二妹妹不是说自己困乏了要回去歇着么？这条路，可不是回揽翠楼的吗？”
“你！”沐清雪眼睛通红，泪水围着眼圈打转，“你胡说！是我说下了雪花园子里景致好看，央着二姐姐陪我转转的！走到了这里就看到程姨娘晕倒着！不信，你问白露姐姐和霜降姐姐！”
“都是二妹妹的丫头，她自然向着你们说了。”
沐清雪不如她伶牙俐齿，记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也只会翻来覆去说“你冤枉人”。
“哭什么？”沐轻鸿将人拉到跟前，用帕子替她拭去了泪水，“风大吹皴了脸呢。”
对于堂姐完全分不清轻重缓急，沐清雪跺了跺脚，用力扯过帕子自己捂了脸。
眼看着沐清如咄咄逼人，柳姨娘不禁担心起来。
她自小在二夫人身边服侍，对二夫人再了解不过了。
眉眼低垂，眼里就映出恁大的一片血迹。
柳姨娘心里惊惧交加。
只看着这血的范围，便知道程姨娘得出了多少血！
失了这个孩子，怕是程姨娘日后也再不能有孕了。
这种阴毒的手段，阖府上下，也只有表面端庄和善，实则心冷手狠的二夫人有胆子用了。
可现下，这一脉相承的沐清如，竟要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女儿的头上！
柳姨娘心中恨意滔天，暗下决心，哪怕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让女儿背上这种名声去！
“大姐姐的意思，程姨娘今日之祸，是我和四妹妹造成的了？”沐轻鸿开口了。
沐清如与她视线相接，二人眼中犹如火花四溅。
“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觉得，实在太过巧合，四妹妹和二妹妹应该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沐轻鸿忽而一笑，“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程姨娘。若不是我们经过，程姨娘或许保不住性命。你若不信，等程姨娘醒来问问她，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说话的时候，沐轻鸿的眼睛始终盯着沐清如。
果然，在她说到等程姨娘醒来几个字的时候，沐清如的神色出现了几分不自然。
甚至，沐清如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二夫人。
她没有猜错。
程素素晕倒小产，都是二夫人和沐清如的手笔。
而且，这母女两个，也决不仅仅是流去程素素腹中胎儿这么简单。
她们，是奔着要了程素素的命去的。
沐轻鸿垂下眼帘，“我的解释便是这样。信与不信，全在你们。不过祖母啊……”
头一次将祖母两个字叫得亲切，沐轻鸿看向还哭丧着脸的陈老太太。
“我和四妹妹与程姨娘可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害她小产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对谁最有利，谁才是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