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奢求其他。”
沈烬眸光骤紧,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南天寺。
那日在寺前,明窈也是这般告诉自己,她说她从未想过为沈烬生儿育女。
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气,烈焰如星星之火,遍及周身。
沈烬冷笑两二声,扼着明窈手指的下颌逐渐加重力道。
他冷眼看着明窈一张脸渐渐褪去血色,看着她气息骤急,好像下一刻就要喘不过气。
沈烬面无表情收回手,黑眸一点一点掠过明窈。
他本不该如此气愤的。
一个识时务明事理、不争不抢的侍妾,应当是最合他的心意的。
沈烬眸色阴冷。
庭院外风雪肆虐,狂风席卷,皑皑雪珠子不住敲打着瓦檐。
一窗之后,低低的呜咽声自明窈喉咙溢出。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的风雪终于停歇,青石板路上覆着一层薄薄细雪,踩上去安静无声。
地上铺着的羊皮褥子悉数换下,明窈一头乌发轻披在肩上,眼皮困得几乎要睁不开。
“殿下……”
她模模糊糊拽住沈烬的衣袂。
耳边落下沈烬凉薄的一声笑,他漫不经心勾起明窈的长发,青丝卷在沈烬指尖,一圈又一圈。
“你叫我什么?”
明窈晕晕沉沉:“殿下?”
话犹未了,手腕
忽然被人拽住。
明窈又一次落入一个滚烫怀抱。
拽着沈烬衣袂的手指并未松开半分,明窈半仰起脖颈,白净纤细的脖颈落在空中,不堪一折。
她声音漫上哭腔,后知后觉沈烬突如其来的发作是为何。
明窈低声唤道:“公子。”
一双泪眼迷茫,水汪汪的像是莹润珠玉。
明窈轻声啜泣:“……公子会帮、会帮虞家吗?”
声音断断续续,明窈泣不成声。
后宅妄议朝堂之事是大忌,只是沈烬此刻心情尚好,不和明窈计较。
他好整以暇扶正明窈鬓间仅剩的木簪,像个圣人君子:“你不想我出手相助?”
“不想。”明窈摇头如拨浪鼓,双臂牢牢抱着沈烬。
左耳贴在沈烬心口处,听着沈烬胸腔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那声音沉沉,犹如擂鼓。
明窈从沈烬怀里抬起头,琥珀眼眸氤氲如秋水,我见犹怜。
她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公子帮他们。”
徘徊在沈烬眼前的阴霾逐渐消散。
他静静抚过明窈鬓边,指腹带着冰凉之意,一点一点捻过明窈的耳尖。
只是力道不似先前那般重了。
……
廊檐下灯笼在寒风中明明灭灭,忽明忽暗。
章樾一身玄色圆领长袍,修长身影笼罩在夜色中。他脚步匆匆,穿过迤逦长廊直往沈烬的暖阁而去。
章樾走得飞快,险些和提着十锦攒盒的四喜相撞在一处。
四喜连连往后退去,到嘴的训斥在看见章樾那张脸时消失殆尽。
她虚虚朝章樾行了一礼:“见过章大人。”
眼见章樾越过自己往暖阁闯去,四喜眼疾手快伸出双臂,拦住章樾的去路。
“你做什么,二殿下还在歇息呢。”
章樾面无表情:“我有要事要向二殿下禀告,让开。”
后手轻抚过腰间佩戴的长剑,章樾眼中的狠戾显而易见。
四喜心中害怕,却还是不肯将双臂放下,她梗着脖子道。
“扰了二殿下清梦,我看你有几条命赔。”
二人僵持不下,忽见暖阁的毡帘被人挽起。
沈烬换了一身墨绿圆领长袍,一双黑眸隐在晦暗光影中,他沉声:“章樾。”
章樾越过四喜,快步朝沈烬走去,他脸上是少见的慌乱和急促。
“殿下,徐季青入京了。”
沈烬震惊:“……什么?”
……
庭院悄然无声,云影横窗。
书房的轩窗前供着一方汝窑美人瓶,瓶中红梅数枝,约莫有一尺多高。
枝上缀着红梅点点,宛若胭脂。
沈烬长身玉立,笔直身影立在窗前,那双深黑眸子晦暗不明,笼着层层化不开的浓雾。
他唇角勾起几分冷意。
烛火明灭,跃动在沈烬眉眼。
章樾屈膝跪在地上,躬身请罪:“是属下无能。”
谁也没想到徐季青会从汾城逃走,一路避人耳目,悄声前往汴京,还在应天府前敲了登闻鼓,状告虞文忠十二宗罪。
桩桩件件,皆有据可考。
“虞大人在家中听说这事,当即冲至应天府前,对着徐季青又打又骂。”
可惜虞文忠哑了嗓子,话也说不出,只像个暴怒的野兽,在应天府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徐季青本就深受百姓爱戴,和声名狼藉的虞文忠迥然不同。
百姓自然维护他们的父母之官,有胆大者,甚至还拿烂鸡蛋和碎菜叶往虞文忠身上招呼。
又上前将虞文忠从徐季青身上拽开。
虞文忠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一个前国子监祭酒,如今却散着头发,和百姓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