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迷惑不解地问道:“夫君,这上面所写的‘赦书到时,即刻而动’,是什么意思?”
“哎--”柴绍摇头叹息,伸脚下榻,趿着一双棉底软鞋,橐橐地走到圆桌旁,同妻子对面坐下,抚着自己宽大的脑门儿,说道,“看来,朝廷打算放弃西北,撤出延州,让我军也退守关中啊!”
“什么?放弃西北,撤出延州!”李三娘杏眼圆睁,失声应道,“这是为何?”
柴绍深吸一口气,盯着桌上大烛,缓缓答道:“继齐王之后,裴寂再次兵败,眼下刘贼势大,威逼关中,长安震动!朝廷要我军撤出延州,一来为了保存实力,固守关中,扞卫京畿;二来防备刘贼西向,截击驻军,断我后路,哎,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啊!”
李三娘听闻,浓眉倒竖,怒火中烧,细白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手里紧紧攥着那封红色公函,说道:“当初,光复延州如此不易,太和山阵亡将士尸骨未寒,怎能如此,说走就走,怎能如此啊……”
屋外,月色惨白,夜风四蹿,树枝摇曳,如鬼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