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学到的替代疗法——《纽约时报》批评该剧组为炒作电影首映礼“无所不用其极”,邮报也报道过一个6岁男孩被父母发现是“食白蚁癖”,难不成流川是食“全球最难吃泡面”癖?
但他知道错不了,流川望向那袋蠢泡面的神色他再难忘不过,是他爱上好运男孩的原因。妈的,令人愿为他沉河自尽的乌眼睛,现在款款望向一袋泡面?这袋泡面,丢给纽约街头的乞丐,乞丐只会朝你吐浓痰、竖中指。
“谁寄的?”他问。
流川没有回答,但慷慨表示,晚上会点那家和牛烤肉,请他吃饭。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南烈忽的恼怒起来:“枫,谁寄的?这就是你不肯答应我的原因?是那个人寄的对吗?生日礼物?”
他以为流川依旧不会回答,流川回过头,似乎考虑了几秒钟,流川说:“是。”
“你的生日,他每年就寄这种东西?”他观察着流川的表情,得出了结论,“还真是每年都寄啊?令人惊讶,枫,你眼光可真高啊!那还真是和每年生日送你一座私人海岛差不多档次了!”
“每年那个枕头,也是寄给他啰?哦,你的超级富豪老情人今年八十高寿,有退行性颈椎病吗?嗯能理解,为了每年白得一袋180g泡面——居然还带调料包!一百八十岁又有什么忍不得?”
他因为嫉妒过于尖刻了,他知道,若是寻常,流川会给他一拳,那天流川到底收到了期待已久的年度礼物,大约心情奇佳,居然没有和他计较。
当他气急败坏地讽刺:“看起来你们几年里性生活一定很和谐吧?当然!那还用问!每年一只枕头,一袋泡面耶!和每天通宵啪啪大干八小时又有什么区别?”
这下好运男孩一定会揍他了,这下肯定会揍了,好运男孩只望向窗外,说是回答他,更像是自言自语,似乎好运男孩自己也有些茫然、委屈似的,他低声咕哝着:“他说我们不急在一时。”在背诵一个谁教给他,他固然正践行着,却尚未真正理解含义的物理定理。
那年情人节,流川依旧八风不动地寄了一只Gallica牌枕头。不像泡面寄送者装神弄鬼(只留邮局地址),流川每次都认真填写自己的地址、邮编,具体到社区、门牌号,显然这就是为什么,对方只要能读懂“枕头”的暗号,就能准确把泡面寄送到流川私人住宅。妈的,他那时忽然意识到,只要对方愿意,对方人也可以明天直接出现在流川家门口。
南烈记得他曾自我安慰:其实没什么改变。他的好运男孩多了一个窝囊“贸易对象”而已。千禧时代了,什么窝囊家伙还这样沟通?飞机,汽车,email,手机(南烈一向歌颂手机革命!)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日本,那又怎么样,但凡真正有心,手机里一天也能来个滚烫的八炮。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好运男孩在干什么?这样反常,为了某个窝囊家伙的伟大箴言,“他说我们不急在一时”?人家搞不好是哄骗他哩,正常人谁会当真?但好运男孩当真,他任性、傲慢,什么都当真的好运男孩,“他说我们不急在一时”,所以他真情愿慢腾腾地退回石器时代,一年一度,跋涉千里,两个部落间以物易物,以剑齿虎牙,换粗陶炊鼎?倒也算佳话,除了没什么狗屁被真正改变。他告诉自己,南烈,你的情敌是每年只出现一袋的窝囊泡面,你有什么理由不乐观一点?
在2003年底,南烈发现他判断严重失误。12月下旬一天,他开车载流川从俱乐部回家,经过塔吉特商场时,流川忽然说:停一下。流川过去几乎不逛塔吉特,他问流川:“要买什么?我陪你吧。”球星拒绝了:“等我15分钟。”他的好运男孩从副驾下车,快步走向商场,他望向商场玻璃幕墙内琳琅满目的床上用品,他意识到了什么。12分钟后,流川拎着又一只Gallica牌枕头重新回到了车上。
“今年这么早就买好了?”
“嗯。”
“哦,有什么好事不成?”
好运男孩没回答。但眼里的跃跃欲试胜过回答。南烈记得那嫉妒,从第一次发现流川有个等待的人,已熊熊烧起来的嫉妒。他记得他甚至有种埋怨,埋怨流川的太任性、不正常,既然有在等待的人,为什么还允许一个已爱他到发疯的经纪人时时紧守在身边?换个正常人,早就炒了他的鱿鱼。是的,他有时情愿流川炒了他的鱿鱼。至少说明他的爱有一点令流川敬畏的分量。但流川是个怪物,大怪物,当初赐他幸运的怪物,现在已成了赐他地狱的怪物。
他记得他恨恨想着,他时时用尽解数缠绕着流川,泽北荣治都能看出不正常,背地里或许评价他“像条想奸污客户的毒蟒”,流川居然就这么对自己的爱和疯狂视而不见。完全,他妈的视而不见,连把他当备胎的心机都不屑有。他记得他第二十次向流川表白时,流川那类允许他请一天事假的口吻,对他说:“你自己的事,赶紧处理好。”流川像真相信他能一天内处理好他的疯狂似的,对,流川很相信他能一天内处理好那堆商务合同和报税单,只要他没有第二十一次表白,流川就默认他已经处理好了。妈的,还让他“等15分钟”!还当着他的面买什么该死的枕头!
那一年圣诞前,流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