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把年纪,很不容易,是有什么要事吗?”
自从瑭王过到了皇后名下,作了中宫嗣子,按理来说与孟家再已无瓜葛,这孟家人没有什么大事,理应避嫌,不来叨扰才对。
封砚颔首,声音平静道:“是,孟大人病重,在送信人出发前已经昏迷不醒,可能时日不多了。”
陆大人闻此噩耗,惊圆了眼睛。
“这、这!”
赶在陆大人费心思想挤出什么得体的话来,封砚就冷淡开口道:“无妨,本王已经派人跟随回去,虽然不能亲自送孟大人下葬,但算是替孟婕妤聊表心意。”
陆大人尴尬地扯起笑脸,“这已足够了、足够了!”
虽然瑭王殿下身份尴尬,已经算不得和孟家有关系了,但是这毕竟是他血缘上的外祖父过世,他却表现的太过平静,过于冷漠,就像没有七情六欲一般。
如何不让人感到寒心。
几名巡查卫匆匆跨出南衙大门,和刚刚下马的两位大人险些撞到一块。
“慌慌张张做什么?”陆大人很不高兴地扶了扶被撞歪的官帽,斥责他们莽撞。
差役们赶紧告罪。
“有什么急差?”封砚动作快,及时避开了人,没有被人撞上。
昨日让他们这么着急的事,还是宸王遇刺一事,封砚不由想到了这上头。
“是,是有关刺伤宸王的疑犯畏罪潜逃,现在正在西凤塔上闹着要自尽,还有一位贵女不由分说跟上去劝说,情况十分危险!”差役不想被耽搁事,语速奇快地复述完话。
封砚额角神经一跳,翻身又上了马,牵过缰绳就道:“速速跟来。”
陆大人一愣,抱着袖子跟了几步,敬佩道:“瑭王殿下真是任劳任怨,乃是我辈楷模。”
封砚骑马赶到西凤塔前,只往上望了一眼,就暗蹙起了眉尖。
西凤塔是上京城最高的建筑之一,拔地而起,凌驾云海。
若是从那上头跳下来,粉身碎骨。
至于是谁要去跳这个西凤塔,封砚并不在意,他只是担心有个人……
在人群里,他果不其然看见了竹喜,他驱马强硬地闯进人群。
围观者看见他一身官服,不敢抱怨,只能被他逼退。
“你家姑娘呢!”
竹喜正在仰头看热闹,冷不防身侧扑哧着热气的高头大马靠近,差点儿就要吓得尖叫。
待看清马上的男人,她才把惊叫收回肚子里,“殿下?”
“她在哪?”封砚再次问,这次的声音急促,不复从容,像是逼问。
竹喜还没有见过封砚如此急迫严肃甚至就要说有些凶恶的样子,吓了一个哆嗦,老实指着前头。
“姑娘她上前头去了……”
得知果然如此,封砚脸色一僵,翻身下马,往人群里挤。
“啊!——”忽然有道惊叫的声音,“要、要掉下来了!”
封砚往上一看,西凤塔的顶端,木栏外挂着一个人,看那鲜艳的衣裙飘带被风吹得呼呼翻滚就可得知上头挂着的是位小娘子。
在来的路上,封砚已经确认,从教坊司逃出的那位就是姚娘子。
但是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又是为什么畏罪自.杀。
畏罪?
封砚第一个不信,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个。
但是,盛则宁绝不会袖手旁观。
而他只是,只是忽然觉得很难再接受失去什么了。
西凤塔太高了,穷极他的目力也看不清上头有没有盛则宁,他只能疾步往里面走,早一批赶过来维持秩序的巡查卫拦下了所有人。
封砚掏出腰牌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呼。
“掉下来了!掉下来了!”
看热闹的人群慌张四散,就好像一枚石子忽然砸进了潭水里。
水花四溅,涟漪不断。
封砚的心狂跳不已,他仓惶回首,生怕见到掉下来的人会是他最害怕的那人。
明明只有很短的几息时间,他的心脏仿佛已经经历了万千种折磨,刀创针扎,油烹火燎。
他看见一片熟悉的衣角飘了下来,浆果红,绣着银线花叶,像是盛则宁会喜欢的样式。
他呼吸一窒,手指蜷了起来,脚想往前迈,可却如被浇筑在了地上,不能抬起,更不能动弹。
他只眼睁睁看着那片衣料在视野里越来越近。
宛若铡刀朝着他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挥下——
恰在这生死攸关、命悬一线的时候,衣角被人用力扯了一下,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殿下,你能让我上去吗?”
封砚飞到九霄云外的三魂六魄被这道软软的声音勾了回来。
他猝然收回视线,看向身后。
那张玉白莹澈的小脸扬起,嫣红的唇瓣给她咬着,一副焦急的样子拉着他,在央求他:“殿下,我真的很想上去。”
封砚愣住了。
转过视线目睹飘落下来的那片衣料,原来仅仅只是一条宽边的披帛,此刻正被一位老人用手托住。
他一直以为,盛则宁在上头岌岌可危,甚至随时可能掉下来,才会有般窒息的感觉,却没料到盛则宁来得迟,被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