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被阻拦前就溜了出去。
比起夜里的热闹,正午的街道上显得清冷许多,只有些奴役清扫着大街上的灯笼、竹签、还有蜡油。
盛则宁从帘子外探出视线,正好经过了那棵云客松,莫名有些心虚。
就当她要让车夫离开时,从远处跑出来一个灵活的胖子。
“小娘子!你等一等哈!”
盛则宁一怔,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店家因为太胖了,停下来就扶着膝盖喘了好久的气,没气回话就先点了点头,等他稳住了气,才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道:“昨夜那位郎君给的太多了,我虽然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人,但是无功不受禄,实在不能收这么多钱。”
“?”
盛则宁问:“什么郎君?”
店家比划道:“就是昨天晚上,那高个子,长得很俊,就是脸有些冷的郎君,他提着一盏琉璃灯和小娘子就在这个位置说了一会话,小娘子应该是他的熟人吧?”
说到熟人两个字,他还转出了一些暧.昧的腔调,促狭地用那对小眼对盛则宁眨了眨。
盛则宁明白过来,他说的人就是封砚。
“呃……算是吧。”
店家点头,一副我就知道是你。
“昨夜他在这里坐了一宿,小人瞧着也是可怜,就陪他说了几次话,也劝不走他,喏——清晨才回去的,小人等他走了才发现搁在筷子桶后面这一袋子钱,打开一看足足有十两。”他吃惊地比划出十的字样。
他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拼死拼活一年能攒下来也就二三十两,忽然飞来这么大一笔横财,让人坐立难安。
所谓无功不受禄,受之也有愧。
盛则宁听了前半句,有些不可置信,免不了要再问一遍:“你是说,他是在这里待了一夜?”
店家点头,“是啊是啊,我还劝他说,和小娘子吵架了,光坐着有什么用呢,他还不信,非说你们没有吵架。”
没吵架能被人晾一夜,不理不睬吗?
“……我们的确没有吵架。”盛则宁被店家的话弄得耳朵都有些发热,怎么在这人嘴里就弄得好像是她故意在闹脾气一样。
天地可鉴,她真的只不过是忘记了。
但店家可不信,两只绿豆大的眼睛却散出睿智的光芒,拍了拍胸口,“小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我说,小娘子有些脾气情有可原,但是也不可以耗太久啊。”
他把那装着十两银子的荷包双手捧了起来,递到窗口,“小娘子既然和他认识,就把这个带回去给他吧,小人是万万不能收这钱。”
盛则宁也万万不可能收下这个钱,收了这个钱,她岂不是就不打自招,要去瑭王面前自首。
自己得知尊贵的瑭王被她晾了一晚上的事?
万万不可。
盛则宁示意竹喜从袖袋里摸出一两钱,竹喜虽然懵懵懂懂,但也照做不误。
店家没等来盛则宁收回荷包,反而荷包上又被小丫鬟又压了一两银子。
“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还望掌柜的就当没有看见我。”盛则宁恳切道。
“欸!——”老实淳朴的店家做梦也没有想到,十两烫手山芋眨眼就变成了十一两烫手山芋,不及他反应,马车已经一溜烟从他身边跑走,只留下几声丁零当啷的鸾铃声。
“怎么这样欺负人!”店家生气了,圆滚滚的身子又给气胀了几分。
他打定主意,下次若是再见到那位郎君,一定要把这十一两银子都还给他!
*
明月楼。
昨夜被关在里头的教坊司等人还不得正常进出,盛则宁也只能在外头看一眼。
“姑娘来这里做什么?”竹喜往四周望了望,不理解。
盛则宁道:“你还记得昨夜见过那位姚娘子吗?”
“舞跳的很好,但是面色不太好那位?”竹喜还记得盛则宁昨夜关心过那人一句。
盛则宁点点头,“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对劲。”
两人正说着话,从明月楼里忽然跑出了十几名差役,一出来就指着一个方向,大声道:“快去追,嫌犯畏罪潜逃,务必要抓回来!”
盛则宁和竹喜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明月楼里哪有什么嫌犯。
那他们追的人又是什么人?
“走!去看看。”盛则宁首先提起裙摆,疾步跟了过去。
*
封砚刚自外面办差回来,遇到同僚,两人就骑着马一同往回走。
“殿下似乎脸色不太好,昨夜没有休息好吗?”这位陆大人出身郡王府,是以没有旁人的小心翼翼,与封砚交谈更为自然随性。
封砚不习惯和人说自己的私事,只摇了摇头,否认了。
“我听说孟家那边有人上京来了?”
陆大人会知道这事完全是因为这孟家人也是有趣,上京来找瑭王殿下不是去的瑭王府,而是直接上南衙来寻人,今日来当值的的大人,都七七八八听过这事。
孟家是瑭王生母的娘家,据说孟婕妤死后,其母也随之而去,只剩下一位孟大人也年事已高。
“那位孟大人今年也有六七十了吧,老人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