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和小果一同退掉了周末的英语补习班,我终于有空来阅读更多的书了,也终于能继续听到201飘上来的小提琴曲了。
他的指腹有着薄薄的茧,我的中指第一关节侧边也有着厚厚的变形的茧,这是琴弦与黑笔的吻痕。
《梁祝》很好听,《挪威的森林》也很好看。
我在14岁畅想18岁的夏天,并且有预感,那是一个盛大的夏天。”
——《杏杏独家初中数学草稿本》
军训一周,一半上课,一半训练,偶尔穿插一些班级布置和班干安排。
向鸽很好地融入进新生中,女孩子们都爱围着她转,男生也能扭捏地和她说上几句话;而陈之韫则是不冷不热地与他们相处着,永远冷着一张脸,偶尔与几个活泼的小孩搭上几句话,偶尔拒绝一些脸红女孩的粉色纸条,偶尔偷偷看向鸽。
一周时间,一班42个人混得已经半生不熟,班级氛围明显融洽了些,课前课后的窸窸窣窣交头接耳的声响也多了好些。
老赵看着时间合适,参考着大家的自我陈述,再通过一一约谈考察,终于在军训结束的当天,定下了一班的班委。
托陈秀兰的福,周霁年稳坐班长职位。
而宋杳也借了些光,云里雾里地成了团支书,把张虹乐得不得了,当晚就把珍藏在柜子底多年的燕窝分了几碗拿去201.
当了小学六年班长的李羡渝闷闷不乐地服从调剂当了文艺委员,宗成豫借着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骗了个学习委员当,性子沉静的陈桢桢也如愿当上小组长……
每个人都在大跨步的初中生活中慢慢调适着自己的定位。
开学第一个月,大家都在试探着初中学习的深度,搞不懂考试的题型,不清楚上课的节奏,不明了周边一同嬉闹玩乐的同学水平。
在入学第一场月考中,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
一部分新生摸不着,底于是就将学到的那些知识颠来倒去地来回复习;而另一部分新生则是不以为然地随便应付过去;态度问题就明晃晃地摆在成绩单上呈现。
周二下午考完月考最后一科生物,当天晚上就陆陆续续有关于成绩的小道消息传出,刺激他们考后敏感的心理。
比如:听说全年段有七八个数学满分的!
比如:好像语文年段最高分在一班,作文就只被扣了两分!
比如:据说一班英语平均分都快140了!
……
各种消息漫天纷飞,晚自习也跟着隐隐躁动,但周霁年与宋杳这桌却是意外地安静。
周霁年对自己的学习状态和水平胸有成竹,自然也不怕这些杂音来打扰,只自顾自地按着分发下来的参考答案订正试卷。
而宋杳则是压根没空理这些事情,正如饥似渴地翻阅着她遛去实验中学图书馆从落灰的书架上借出来的一本简媜的《女儿红》。
十二三岁的宋杳其实读不懂其中那些漂亮又隐晦的词句中所描述的愁苦与欢欣。
只知道阅读那些句子时,她的心好像被澄澈溪流中偷偷携着的鹅卵石轻轻磕了一个小口,说不出的感受。
于是只将那一篇《四月裂帛》反反复复地读,读得长长叹气,读得轻声叹息。
读得周霁年都顿下手上正在草稿纸上重新梳理数学压轴题思路的笔,扭头看向她。
然后便看见她微微蹙起的眉和抿起的唇,让他莫名联想到一枚酸倒牙的青青杏子。
“?”
他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在变酸?
轻手轻脚地将书合上塞进书桌里,宋杳只用力摇头,深呼吸来提起精神,拿起笔看向卷子,尝试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可心口的细小伤疤好像仍未痊愈。
周霁年扭回头,也跟着皱眉。
要不然晚上买根冰糖葫芦哄哄她?
但幸好宋杳的这种愁闷状态只短暂存在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在晚自习课间分发下来的语文月考试卷打断。
看着答题卡上鲜红的142,宋杳震撼地合不拢嘴,心脏有力地砰砰跳,刚才细小的伤疤早已自愈被遗忘。
她怎么想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能拿这么高分。
周围叽叽喳喳地围着一群慕名来观看语文年段第一试卷的同学,左一嘴右一句的,吵得宋杳都听不见自己说出的话,只攥紧了自己的卷子,低下头躲避着各种目光。
还是周霁年重重放下笔,难得发挥一回班长的威严,用一句“晚自习马上又要开始了,大家先回座位吧。”将众人驱赶。
宋杳松下一口气。
“谢谢你。”宋杳眨眨眼睛,冲他说,“晚上回去请你吃鸡蛋汉堡!”
后面这句话是她压低了声音说的。
毕竟身为护士的张虹可是耳提面命好几次,让他们两小孩不要在外面小摊乱吃东西,宋杳不得难免心虚。
可是学校门口小吃一条街的香味,一放学出校门就热腾腾得往鼻子钻,谁能禁得住!
“别请我了,”周霁年看着她挤眉弄眼的可爱的模样,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把你的语文试卷借我看看就好了。”
宋杳热情地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