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文答题卡双手向他奉上,能用一张语文试卷代替自己的私房钱当然是更好的。
接过她的试卷,周霁年还是小小惊叹。
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杏杏的语文成绩很好,但是看看自己试卷上的129,再看看她的142,他还是察觉到了明显的差距。
认认真真地将她的工整试卷看过一遍,她填涂的方方正正小黑块,她圈点的圆溜溜句号,她书写撇捺时习惯性地拖长,她一气呵成的漂亮记叙文……
这次作文的题目是“围绕‘节日、掌声、自我’三个要素,发挥联想和想象,自拟题目,写一篇文章。”
在同龄人还在绞尽脑汁编故事的时候,宋杳已经小小走快一步行在了抒情散文的道路上。
她写的作文主题大意大概是“每一日都是属于自己的节日,每一个人都要为努力生活的自我鼓掌”,其实不过是一篇浸着鸡汤味的小作文,但却因为她稚嫩又诚挚的语言而显得可爱。
但是刚初一的小孩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只看着她新颖的切入点而默默佩服艳羡,就连好好学生周霁年也偷偷在晚自习上压着声音用气音夸她。
“杏杏,你的作文写的真好。”
除了夸奖的情绪,他还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宋杳拿回自己的语文试卷,措手不及地被他这样直白的一夸,小脸慢慢地爬上点红晕,伸手摸了摸桌肚里的那本书,又看看自己认真书写的作文,默默在心中立下仅她可见的誓言:
她一定,一定要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女作家!
但是等晚自习结束,其他科卷子陆陆续续都下发完毕,宋杳就从为语文而激动雀跃的情绪抽离出来,不得不垂头丧气地直面自己考得一塌糊涂的数学卷子。
与那一页A3大小的答题卡面面相觑,翻来覆去地草稿改写仍得不出正确答案,宋杳被打击地都不急着回家了,绷着一张小脸埋头苦算。
越算越乱,越算越急,最后宋杳还是只得可怜巴巴地求助一旁好整以暇地对照着答案补充着自己150分试卷上的答题步骤的周霁年。
周霁年对上她苦得像黑巧的眼,胸膛中像是咕噜噜滚着开水,无可奈何地凑向她,俯下身子帮她耐心讲解题目。
“真是太谢谢你啦!”
终于将全部错题都搞懂后,宋杳才卸下口气,视线从草稿纸上移开,“我真是太笨了!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些题我得折腾到多晚呢!”
周霁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用近似于哄着玉兰小区楼下那只流浪小白猫的语气安慰她:“你一点都不笨,只是题目理解问题,你的解题能力还是很强的,慢慢习惯初中数学的难度应该就会好多了。”
被他一讲,宋杳那一刻颠来倒去难过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握紧拳给自己鼓了鼓气,也给满分的他加了加油;待所有情绪都暂时放下来后,她才忽然回过神发现,原来整个教室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时钟也慢吞吞地走向了十点整。
于是宋杳急忙开始收拾书包,也催促周霁年快点整理东西,生怕太晚回家惹张虹担心生气。
拉下教室的电闸,教室咻得归于沉静,初一教室区也陷入黑暗,宋杳一步不落地跟在周霁年身后走如黑黢黢的楼道。
正巧撞上晚上十点学校钟声响,初二初三一同下课,各个教室中一股脑地涌出急着回家的人,以加速度冲向楼道。
在人潮慌乱中,周霁年紧紧牵住宋杳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宋杳倚向他的怀抱,避着拥挤的人群,呼吸间能嗅到他身上校服中淡淡的皂角味。
明明周边无比喧闹,可宋杳却能听见自己与周霁年清晰的心跳,一声一声有力地跳动着,然后节奏慢慢重合,合奏成一曲青苹果协奏曲。
酸酸甜甜的瞬息,难以言明的情绪。
手牵着手终于挤出幽暗吵闹的楼梯,宋杳像是被仙女棒上的火星落在了手腕上被灼到一般,她猛地甩开两人相牵的手。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补救地解释着:“嗯……有点太热了。”
周霁年将空落落的手揣进校服口袋,手指上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润触感,虚无地攥了攥手。
“确实有点热。”
他与她并肩走着,垂下眸应和了一句。
宋杳将所有标着成绩的卷子摊开在301客厅茶几上。
张虹与宋清平的表情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愁,一人拽着张语文卷子,一人拿着张数学卷子,趁着宋杳去洗澡的时间语忧心忡忡地交流着。
但最后也没能得出什么好的结论。
关于语文,好像是宋杳的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数学,他们两个人早就把关于数字的一切丢到不知道多远去了,该给杏杏报的数学补习班也报了,该买的数学教辅和练习也买了,好像他们也插手不了多少了;而且才初一呢,不急的,总能读会的。
学习是属于小孩的事,只要她学得开心,学有所得,那可能就足够了吧。
于是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将试卷归回原位,只扯起笑脸,毫不吝啬地给予宝贝女儿鼓励、表扬与安慰。
宋杳总是想:
感谢宋清平与张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