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没怠慢了徐氏。
过了几日,妙姐儿收拾了包袱,乘了马车到了林家。
林毅轩为示郑重,特意到了门口迎接小姨子。
妙姐儿看姐夫已等在门口,颇为惶恐。扶着婢女的手,款款走下马车,恭敬地行了一礼。
林毅轩也感叹时光匆匆,前几年妙姐儿行事还很粗糙,时常把给徐氏的桃花信笺送到他书房来,像个孩子样儿。
如今这言行举止已有大姑娘范了,同她姐姐站在一块儿,叫人一瞧便知道是两姐妹。虽不是同个娘亲生的,可看着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式的文静娴雅,稳重端庄。
妙姐儿行完礼,便知礼地避过姐夫,笑盈盈地进了林府去寻徐氏。
徐氏正艰难地弯着身子,坐在灯下,给未出生的孩子一针一针绣着肚兜。
妙姐儿挂起更为灿烂的笑容,对着徐氏说道:“姐姐,如今你便安心养胎,这肚兜我也给侄子绣了好些呢。”
徐氏看妙姐儿来了,惊喜地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说道:“你可来了,盼你好久了。”
妙姐儿上前握住徐氏的手,回道:“侄子出生的大日子,我怎能不来。姐姐你放宽心,一切有我呢。”
姐妹二人挨在一块儿,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儿话。
林毅轩走到门外,便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清脆笑声。
罢了,林毅轩失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去打搅二人,径直走到了堂屋。
林大娘正皱着眉头看着酒肆上月的账本,听见儿子进来,也不抬头。
林毅轩走到他娘身后,殷勤地给老娘捏肩。
林大娘装作嫌弃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别搞这些虚头八脑的。”
“娘,在忙些啥?可要儿子帮忙?”林毅轩坐在一旁,喝了口茶,问道。
“这几月酒肆里生意差了许多,许是我久未去铺子里的缘故,伙计偷工减料了。”林大娘哼了一声,将账本一阖,厌弃地闭了眼。
“娘,您年纪也大了,铺子里的生意若是好不了,也别熬坏了身子。”林毅轩劝道。
“你就是太软,做生意哪能不拼呢,处处缩头怯尾,不仅成不了大事,还受不住家业。”林大娘时常疑惑,为何自己的儿子一点不像自个儿。
林毅轩也不在意,只腼腆地笑笑道:“娘,人各有志,我只求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就行了。如今儿子考上进士了,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不愁生计,这样便够了。”
林大娘心下叹息,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不必强求。“姝姐儿临产还早,我便先去酒肆忙活几日,等日子到了,我再在家里守着。”
林毅轩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这几日儿子也在家呢,您有事便去忙吧。”
几日后,吏部传来消息,任命林毅轩为山东府潍州县令。
林毅轩大喜过望,徐氏也放下心来,紧皱的脸舒展开来。
“咱们家的小孩儿可真是福星啊,这快要生了,姐夫的任命也下来了。”妙姐儿拿着帕子掩着嘴,笑道。
林毅轩也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徐氏的肚子。二人相视一笑,全是幸福的粉红泡泡。
妙姐儿看到这幕,甜美的脸蛋控制不住地扭曲了片刻,指甲狠掐着手心,直沁出几道血痕。
第二日,黑云压顶,惊雷一阵阵地响,天上落下雨丝,路上行人都跑没了踪影,林毅轩瞧着天色,有些皱眉,倒有些不祥之兆的意味。
他得一大早去吏部,拿相关的文书任命牙牌等等。
林大娘也一早去了酒肆,铺子里有地痞流氓来闹事,还得赶去看看。
徐氏突然想吃龙津桥那头的细粉素签了,想唤仆从去买。妙姐儿笑着阻止了,只道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她出门去跑一趟,还能去章家点心铺买些果子回来。
徐氏想了想,也就应下了。如今她离生产还早,她一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别说还有婢女仆从在呢。
妙姐儿带了帏篱,乘着马车便出去了。
她走出林家大门,瞥了一眼守在一旁有些瑟缩的门房,撩了帏篱,冲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那人抖地更厉害了。
刚过午,林毅轩好不容易在吏部弄完相关事宜,正想回家去,谁知刚走出没几步,便看见自家仆从慌里慌张地跑来,连伞都没拿,浑身都被淋湿了。
“怎如此不稳重,出了何事?”林毅轩拦住自家的仆从问道。
那仆从满头大汗,满脸惊骇,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掐出来的:“老爷!夫人去了......”
雨落得更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再次呐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塑造人物需要,有因才有果,是尚未出场的一位重要配角的人生转折点,请诸位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