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长时间?!”
“主人请息怒。”霍天师连忙侧身,拱手告罪:“那狐妖应当只是暂时藏了起来,三日之后,指不定还会现行。他这次一出现,我一定不会让他再有机会逃离。再说,一计不成,我也还有另一计策,就像之前的……”
听完霍天师的耳语,疤面人的脸色稍霁,冷声道:“最好是这样。”同时,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了宁婧。
为免被看出神情的不自然,宁婧轻吸口气,环顾一周这里,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们为什么要将我抓来这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那疤面人轻轻扯了扯嘴角,答道:“我姓魏,名弨。”
宁婧一怔,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魏弨这个名字,她听过。
众所周知,“魏”姓乃是九州目前几个诸侯的姓氏之一。菖州目前,就处于魏王的版图之中。魏弨,正是这一代的魏王魏丘的弟弟。
五年前,魏弨在夺权中落败。大势已去后,便被魏丘下令,押送到了菖州一带的蛮荒之地,以养病为名,行拘禁之实。
一个多月前,宁婧确实听到了一个消息,称囚禁着魏弨的那座天牢起了大火。这个夺位失败的废世子,已经葬身在火海之中了。只是,这个被遗忘了几年的废世子的生死与人们的生活早已没什么相干之处了,所以,这个消息并未引起什么波澜。
宁婧睫毛猛颤,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难不成,葬身火海是假的,这个叫做魏弨的家伙,是借着火灾的混乱时机逃了出来?
所以,拥护他的随从身上才会充满浓郁混乱的血腥味。所以,他的身边才会有厉害的天师相随……
宁婧猜测的,与实情也相距不远了。
疤面人的确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魏弨。虽说被软禁了五年,可魏弨今年,实际只有二十六岁,正值一个男人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他又怎么会甘心这一生都被镣铐钉死在囚室里?
那霍天师,曾是前一任的魏王所倚重的高人,还受过魏弨的母妃的恩惠。相较起同门,霍天师的行事较为诡谲狡猾、不择手段,为同道者所不齿。魏丘在上位后,不如他的父亲那般笃信天师,也看不惯霍天师的旁门左道那一套。再加上,霍天师素来与魏弨母子亲近,就更让魏丘猜忌了。
在魏弨失势后,霍天师也无可避免地受到了牵连,被架空了权势,混得越来越差。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会动起歪念头,去拥护旧主,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的事了。
上个月,霍天师悄悄纠结了十名忠心于魏弨、侥幸没被处死的心腹死士,潜入了天牢,以放火为掩饰,救出了魏弨。还用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死囚尸首来瞒天过海,让人以为真正的魏弨已经葬身于火海了。
可惜,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这一招本来就很冒险。在出逃的过程中,为了躲避追兵,那些忠心耿耿的心腹只剩下了三个。魏弨也受了重伤——不过,这并不是他身体上的这些丑陋的疤痕的成因。
霍天师将他救出来后,不知用了什么邪门的办法,将垂危的魏弨的性命强行延续了下去。这些漆黑粗糙的痂,正是邪术所造成的痕迹。
但再怎么延缓,也只是一时之计,只能拖延一段时间,并不能让魏弨完全康复成以前年轻俊逸的模样。若他一直以这副姿态示人,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这辈子也算是废了,什么建功立业的梦都要破灭。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他恢复如初。除非是——妖怪的内丹。
可是,合适的妖怪,又岂是那么容易、那么快就能遇到的?
这便是他们对颜千澜的内丹势在必得的原因了。
在药庐时,霍天师之所以偷偷压下涣灵符,正是因为他先前使了太多逆天道而行的邪术。众所周知,邪术都会反噬,或迟或早而已。霍天师唯恐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会压制不住那狐妖。万一对方暴起反抗,恐怕自己还会被反将一军,多年道行功亏一篑。才会悄悄用阴损之法,化解了颜千澜的灵力。
只要得到了颜千澜的内丹,便能将这期间的损耗一并补回来。这趟买卖,一点儿也不亏。
唯独没想到,最后竟会被横插了一脚,煮熟的鸭子在嘴边飞掉了。当他闯入药庐时,发现目标早已被偷换成了一个毫无灵力的人类少女,可想而知,他那一刻的心情是多么地震怒。
……
大概是考虑到她还有利用价值,宁婧并没有被苛刻对待,被暂时软禁在了宅邸深处的一座建筑的最顶层。门外一直有人看守,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是插翅难逃。只有一扇小窗可以推开看看外面的风景。但外墙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凸起,是没办法爬下去的。
夜间,乌云缭月。宁婧坐在窗边,目光有点失神地透过了遥远的云雾,看向了远方的山峦。
也不知道冯清他们是否已经带着颜千澜逃到足够远的安全地方去了。
她知道,这三天时间,就是她性命的倒计时了。魏弨的身份是天大的秘密,一旦传出去了,必会惹来追兵。他却毫不避讳地将真相告诉了她。要说他信任她到了这等地步,宁婧还真的不相信。看来,无论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