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一两刻钟。
又许是百余息。
身姿笔直、一动不动地立身于窗台旁的许奕缓缓闭上了双眼。阑
心中更是满满的无力感。
天灾。
这便是天灾!
可顷刻间夺去无数人的身家性命!
可刹那间毁去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城池。
更可轻而易举地毁掉许奕所拥有的一切一切。
‘呼。’阑
不知过了多久。
许奕缓缓睁开双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随即仰头看向遍布黑云的天空。
“天灾?”
“天灾又如何?”
“孤在!燕地在!”
“孤亡!燕地仍存!”阑
许奕面上忽现一抹红润,勐地抬头将那不断蹬鼻子上脸的寒风隔绝于外。
随即径直转身走向一旁武器架。
一把抓起斩渊刀,步伐异常且坚定地朝着偏殿书房外行去。
当其行至承运殿主殿时。
行色匆匆的吕文苏方踏入承运殿内。
“臣,拜见王爷!”
来不及喘息的吕文苏快速拱手相拜。阑
“免礼!”
“传令宋元福!即刻赶往下洛城煤炭工坊。”
“满载煤球、煤炉等物至安乐、狐奴、潞县、平谷四城!”
“命安乐、狐奴、潞县、平谷四城县令倾力配合!”
“若安乐、狐奴、潞县、平谷四城出现百姓大规模冻毙、城池内外粮价超过寻常粮价的五成!”
“孤拿他们是问!”
“另命人快马加鞭至渔阳城!”阑
“传令庞文泽即刻征调其余五城共计一万民夫至上谷、渔阳二郡交界地候命!”
“此外!”
“府中属官凡三十五岁以内者!”
“皆乘车前往雊瞀城!”
“三日未至者革出燕王府!”
许奕脚步不停,大踏步地越过吕文苏,径直地朝着承运殿外行去。
而其声则不断地回荡于偌大的承运殿主殿内。阑
“遵令!”
吕文苏闻言来不及细思,急忙转身拱手行礼领命道。
承运殿主殿外。
许奕闻言脚步依旧未停,径直地朝着承运门行去。
“备车,去南城门!”
“遵令!”
立身于承运门前的亲卫官谷登云闻言连忙抱拳应道。阑
不多时。
一辆三辕青篷马车在百余名精锐士卒的拱卫下。
自王府养马房飞奔而出。
径直地朝着裕门飞奔而去。
三辕青篷马车内。
许奕端坐于软榻之上,低着头一遍又一遍不断地擦拭着手中斩渊刀。
直至三辕青篷马车向上而行即将越过王府门前护城河时。阑
许奕方才抬起头来。
以斩渊刀轻轻挑开车帘。
深深地望向燕王府。
“等我回来。”
许奕轻道一声,放下了厚重的车帘。
......
......阑
沮阳城南城门。
数不清的身着锦衣者跻身于城门楼周边。
更有数不清身着粗麻布衣,手持铁锹、粪叉者汇聚于城门楼下。
另有数不清的衙役、士卒满头大汗地立身于百姓之外。
往日里极具威严与压迫力的高大城墙。
现如今竟恍如菜市场般满是嘈杂之声。
城门楼上。阑
一身澹紫色官袍的孙道华面色极其红润地望着身前数十位人。
其身前数十人身份高低虽不同。
但此番前来,却无一不代表着各自身后的势力。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孙道华面色虽格外地红润,但声音中却充斥着浓郁到毫无化解可能的冰冷。
然而。
孙道华话音落罢。阑
城门楼四周足足数十人。
或抬头看天,或低头看地,又或与身旁之人窃窃私语。
自始至终都无一人回应于其。
见此。
孙道华面色不由得愈发红润。
“诸位眼中可还有本官!可还有朝廷!”
“王兴科!你来回答本官!”阑
孙道华声音再度冰冷了几分。
目光更是死死地盯向王家大掌柜王兴旺身后一身着华丽锦服的年轻人。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