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才是此地数十位世家大族、豪强乡绅话事人的领头者。
但偏偏。
孙道华从未于沮阳城内见过此人。
王兴旺闻言条件反射般地低下了头。阑
而其身后那身着华丽锦服的年轻人则越过王兴旺直面孙道华。
“孙郡守,言重了。”
“吾等身为大周子民,又岂会目无王法,不尊朝廷、不尊朝廷命官?”
身着华丽锦服的年轻人面带澹然笑意,面朝孙道华拱手行礼道。
“你是何人?”
孙道华沉声问道。
“琅琊王敬。”阑
身着华丽锦服的年轻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可代王家做主?”
孙道华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一瞬。
“敬不知孙郡守所言何事,不敢轻言相答。”
王敬依旧不卑不亢道。
“城下佃户之事。”
“城外放水之事。”阑
孙道华心中暗道一声难缠,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城下佃户乃为士卒驻守河道,严令禁止放水一事而来。”
“其内虽有我王家佃户。”
“但此番却绝非我王家之意。”
“至于城外放水之事。”
“此事亦是佃户自行而为。”
“与我王家无关。”阑
“不知孙郡守还有何事?”
“若无事,还请恕敬家琐事缠身,先行告辞。”
王敬面色如常不慌不忙地开口回答道。
话音落罢。
王敬拱手再行一礼,随即转身朝着人群外行去。
“孙郡守,小的琐事缠身,只得先行告退,还请恕罪。”
“孙郡守,小的儿媳今日恐临盆,只得先行告退,还请恕罪。”阑
“孙郡守,小的老母今日七十大寿,只得先行告退,还请恕罪。”
“孙郡守,小的家中琐事缠身,只得先行告退,还请恕罪。”
“孙郡守......”
“孙郡守......”
王敬一动,余者瞬动。
一时间城门楼处满是告退之声。
见此。阑
孙道华面色不由得愈发红润。
其召集城外排水世家家主,本意为互相商谈,共度难关。
怎料。
赴约前来之人,无一世家家主。
眼前这些人虽不是当家家主,但却于各自家族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也正因此。
孙道华方才强行压下心头怒火。阑
欲好言相商一番。
然而。
这些人到来后要么俯首看地,要么仰头望天做眼观鼻、鼻观心状,要么与身旁之人窃窃私语。
全无丝毫相商之意。
而与这数十人同来的则还有数不清的佃户。
这些佃户或手持铁锨、粪叉等农具,或拖家带口。
一到南城门便大声嚷嚷着排水无罪、救田无罪等言辞。阑
更有甚者大声嚷嚷着民以食为天,郡衙派士卒驻守河道,严令禁止排水之举等同于要毁了百姓的天,使百姓今年颗粒无收,活生生饿死等极具扇动性的话语。
而每当孙道华派人前去抓捕时,佃户们便会齐心协力地将衙役、士卒们隔绝在外。
孙道华有心强行抓人。
但奈何城门楼下的百姓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此等情形下。
一旦强行抓人,则势必将会使得事态彻底失控。
从而造成更大的动乱。阑
沮阳城南城门城门楼上。
孙道华望着不断告辞欲去的数十世家话事人。
心中怒火终是再难压制。
“本官允许你们离去了吗!”
孙道华面朝数十世家话事人大声怒吼道。
话音落罢。
数十世家大族话事人不由得齐刷刷地身躯一僵呆立于当场。阑
唯独那出身于琅琊王氏嫡脉,名为王敬者依旧不为所动。
“王敬!”
孙道华见此心头怒火愈发地强烈。
就在其正欲挥手拿人之际。
已然行至城墙口,背对于其的王敬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不知孙郡守唤敬何事?”
王敬嘴角意味难明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即面色如常地转身看向孙道华。阑
“本官允许你走了吗?”
孙道华声音极其冰冷道。
“敬已将该说的全部道尽。”
“且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