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出去一趟一个多钟头,回来的时候提着两个食盒,小的送到急诊护士台,给许沁;大的拿到VIP病房,给肖亦骁和叶梦梦。
肖亦骁在微信给他发过楼层和病房位置,但到了门口,孟宴臣却没有进去,而是把人叫了出来。
刚一出门,肖亦骁就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下意识用手扇了扇,“你这是抽了多少啊?”
“没多少。”嘴上说着没多少,可一吐气,全是呛人的尼古丁。
孟宴臣把食盒递过去,另外还有一个袋子,是顺路买的一套女装。一回生,二回熟,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给叶梦梦买衣服了。
肖亦骁瓮声瓮气地夸了一句“细心体贴”,发着疯呢,还知道给人买衣服。
送完东西,孟宴臣就要走,“我就不进去了,熏到她。”
“诶等等!”肖亦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拽住之后犹豫了一会儿,朝里看了一眼才低声开口,“她跟蒋裕——”
听到蒋裕的名字,孟宴臣呼吸立刻急促了一瞬,猛地开口打断道:“不会那么快的。”
他眸光暗沉,盯住肖亦骁的眼睛,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不会那么快的。”
她跟蒋裕,不会那么快就在一起的。
“……”见他这样,肖亦骁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病房。
快九点的时候,孟宴臣接到肖亦骁的电话,说是要走了,叶梦梦催他回去。
彼时孟宴臣正在院子里吹冷风散烟味,道过谢,挂了电话,然后继续看着VIP病房所在的楼层,像块望妻石。
月光皎皎,夜风阵阵。
大约半个小时后,房间的灯灭了。那之后又过了不知多久,孟宴臣跺了跺站得发麻的脚,走进大厅,坐电梯上楼。
他站在病房外缓了缓身上的寒气,又嗅了嗅烟味,犹豫再三才鼓足勇气,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进去。
脚步声踩踏着绵长的呼吸来到床尾,孟宴臣就着月光,看了她一眼。
……
第二天是周一,开完早会后,孟宴臣收到了护工发的消息,说是叶梦梦精神不错,胃口也很好,目前也没有出现呕吐、发烧、头痛等症状。
阻断药的副作用暂时没有显现,这让孟宴臣一直揪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一点儿。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上的工作,到了午休时间,又雷打不动地亲自取餐,亲自去送。
这是他爱人的方式之一,或许有些笨拙,只是他被压抑惯了,不能表达,所以只能将满腔爱意默默收敛在行动里。
但当他拎着食盒走进医院,却在大厅前偶遇了许沁。
许沁看上去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更憔悴了,眼窝发青陷得更深,不过看到他时却眼睛一亮,一路从大厅跑出来,还没站稳就伸手去接食盒,“哥,不是昨天才给我送过饭吗?怎么今天又来?”
她疲惫的声音喑哑,却透着一股欣喜。
孟宴臣却不紧不慢地向旁边一闪,侧身避开了她的手,“今天忘了,晚上给你带一份。”
许沁扑了个空,顿时笑容僵住,视线从食盒一路上移到孟宴臣的脸,逐渐收紧,“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哥,你知道我昨天做手术的患者,他是H——”
孟宴臣平静地打断她,“我知道,辛苦了。”
许沁被他的冷漠激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孟宴臣仔细瞧了一会儿她的脸,关心道:“你瘦了,注意休息。有空回家,爸爸妈妈很想你。”
说完准备擦身走过,许沁却一声叫住他,“孟宴臣!”
“那个叶子在这儿对吗?”她上前抓住孟宴臣的胳膊,追着他的眼睛执着追问,“你喜欢上别人,就不管我了,是吗?”
之前是眼神,注意力,现在是送饭,将来呢?
许沁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惊惧。
她原本以为自己受得住的,受得住孟宴臣爱上别人,也自私地想过让他去反抗付闻樱,自己躲在后面捡漏。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预料。
医院的病人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忙,连去找宋焰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见上一面,也说不到两句就散。
她心里不痛快,每天还要应付雨后春笋一般的病人,一茬接一茬,再遇到蛮不讲理的,几番纠缠、投诉、领导的提醒——所有的一切越发让她感到疲惫烦躁。
想跟人倾诉,却没有朋友;在医院里,跟同事处得也不熟,她们在工作间隙插科打诨讲八卦,她一句也融不进去。
去找宋焰吧,两人还没和好,所以宋焰根本不理她;找肖亦骁,人家也忙着交女朋友,不好打扰。
孟宴臣呢?她主动发消息,他回得简短而冷淡;她说想一起吃饭,出去走走,去酒吧消遣,他推脱说忙。
可笑,从前每天都能抽时间接送自己上下班的人,如今跟她说,工作忙。
扣住胳膊的手越发用力,许沁仰着头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两侧人来人往,他们两个站着不动,像是在演电视剧。
孟宴臣深深注视着她憔悴焦躁的眼睛,冷静地一针见血,“我和宋焰你选谁?”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