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曲的小娘子长得工笔画一般精致,唱得咿咿呀呀曲调婉转。头一年酿制的梅子酒,仔细咂摸还能品出青梅的味道,酒令行到酣处,弹曲的老叟也被他们拉来玩了两把。 四月的春风微凉,吹在微醺的脸上刚好,月色浪漫,小船摇荡,众人玩得兴起,却被船身猛地摇晃荡得茫然,几声吱嘎闷响声后画舫猛地停了下来,歌女因为惯性差点摔将出去,幸被离得近的吴痕拉住才没有受伤。 “多谢,多谢公子。”小娘子一迭连声的道谢。 王勉稳住身形后掀开帘布出了船仓,“怎么回事?怎么啦……这是什么意思?!” 李逍出仓看见无数根碗口粗的竹竿拦在他们前方的河道上,画舫被这些竹竿拦停了下来。 “温莘良你什么意思?”王勉略仰着头,向站在桥上一身光鲜的温莘良讨说法道:“为何将我的船拦下来,你故意挑衅!” 温莘良嘿嘿笑了两声,“温某胆子小,王六公子可别给我乱扣帽子,今日丢了枚墨玉玉环在河里,家奴们正在找呢,拦了王六公子的船,实在不好意思。” “丢了枚玉环就要把河道封起来,这秦淮河难道是你温氏的私产?” “王六公子说笑呢,秦淮河自非温家私产,只是这块玉环乃司马皇室所赐,温某无论如何也要寻回,耽搁了王六公子游兴还望见谅。” 李逍瞧见温莘良身后站着的男人前拥后簇气场极强,及见他手中轻摇的折扇,峨嵋派掌门的身份呼之欲出。 谢戡显然也注意到了陆畅,他与李逍默契地互视一眼。 峨嵋掌门如何与温氏聚在了一处?难道温莘良不知回金陵途中遇到的山匪极可能是峨嵋派人所扮? 王勉对温莘良的说法显然不满,“怎么见谅!你想将这条岔撕开道封起来,前面道口就应该派人拦阻,而不是等船只进来走到中间再拦,再者凭什么你丢了玉环我们就得配合?” 这条岔河道乃岛屿廻环,长不过两百米,说话的工夫,后边仍有不知情的船只驶入,将原本就不宽的河道塞得拥挤不堪,画舫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出,被堵得死死。 温莘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手下没经验,王六公子稍安勿躁,等家奴们捞到玉环自然放行。哟,谢二公子也在,唱曲的娘子长得不错,公子们好雅兴。” 谢戡:“温公子不愧生意人,谁红和谁玩。” 王勉知道温莘良故意找茬,他想不通一个商贾如何敢挑衅琅琊王氏,“姓温的让你家的奴才将河里的竹竿撤了,不然爷和你没完。” 温莘良站在桥上看风景,不急不忙道:“多大点事,也值得王六公子恼火,这么多人看着,世家公子的体面可别丢了。” 陆畅与温莘良搞在一起,难道桓氏想借助外力?只是无利不起早,仇池参与晋国党争肯定不会对晋国有益。 王勉恼火,指着温莘良叱道:“你丫说谁呢?你个臭要饭的也敢和我琅琊王氏谈体面,今天爷教教你,什么是体面!”捋袖子便从河道里抽出一根竹竿。 谢戡原知道他有一把力气,不想被吴痕指点后进步神速,一招一式耍得有板有眼,面对温氏家奴不落下风。 温莘良见手下不敌脸上有些挂不住,对旁边闲闲站着的陆畅言语,“陆世子光看着吗,适当也需展示下实力。” 陆畅呵呵笑了两声,整个人既显儒雅更显风流,唱曲的小娘子瞥他一眼,顿感脸红心跳。心道今日吹得哪阵风,这一个俊俏郎君竟不比身边的谢公子差呢。 陆畅笑声未歇,他身后的随扈里有人飞身跳下桥来。来人李逍见过,正是挑战过谢戡的老孟。 谢智也认出了这个糙脸汉,警告王勉道:“王六公子小心,这家伙挺厉害,尤其是大嗓门。”揶揄桥上的陆畅,“吴大哥,看见桥上的那位公子了吗,新晋武林盟主,没想到也成了温府家奴,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是吗,贫贱不能移,武林盟主,可惜了。” 陆畅自恃身份,没理会他二人的一唱一和,只是摇折扇的频率明显快了几分。 以老孟的实力,王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便险象环生。谢戡刚想动作被李逍拦住,“杀鸡焉用牛刀,我去会会他就好。” 李逍曾与陆畅打过擂台,故而战老孟未使用昆仑派武功。 吴痕见师姐出手不由咦了一声,旋即明白师姐不想暴露身份。 李逍的所有武功里轻功最佳,内力次之,毒术再次之。故虽着意掩藏实力但仍较老孟身形轻灵太多。陆畅看着河道里被李逍戏耍的老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他与谢戡不熟,更不可能见过谢戡的侍婢,但他就是觉得此女似曾相识,哪里见过。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