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的失利让陆畅心生不悦,身后的随扈察觉出主人摇扇的手越来越急,纷纷请缨出战。 谢智大叫:“温莘良你还要不要脸?” 陆畅摇着折扇不说话,温莘良开口回道:“你小子不懂别乱说话,比武切磋而已。” 谢智回怼,“我看你也别姓温了,改姓厚吧,脸皮比城墙厚。” 温莘良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谢二公子,你们谢氏五世三公,也是讲规矩的人家,一个侍童可以随意插嘴?” 谢戡不答反问,“温公子,今日是否打赢了让道,打输了挨堵?如果是这样打来打去意义不大还浪费大家的时间,我挑战你,你说我以强凌弱,不如我向你身后的陆掌门请教几招,若赢了便请温公子将这闹剧撤了吧,找正主就好,何必无端影响旁人。” 他这话三分挑衅五分挑拨,果然陆畅听完脸色更淡,“原来是谢二公子,幸会。” 仇池要掺和进来早晚要交手,谢戡也想探探他的底,“陆掌门请赐教。”从后腰抽出短槊合二为一,一声轻呤后整个身形从船首拔地而起,飞身上了石桥。 唱曲的娘子眼睛都快瞪圆了,看桥上刀光剑影,裙裾翻飞,一时沉迷谢公子的飒爽帅气,一时又留连陆掌门的唇红齿白,一双眼都不够看的。 在谢戡占得上风,槊尖直指对方心脏之际,娘子率先鼓掌,一时引得四周叫好声一片。 陆畅脸色铁青,老孟从地上为他拾起折扇双手奉上。他沉默接起反手挥过,老孟旋即血溅当场。 大庭广众之下,老孟即使是他家奴,其行为也欠妥当,有人吓得叫出声来。 温莘良眼见周围人情绪激动恐闹出事来,唤回手下草草收场。 众随扈拥着看不出表情的陆畅往马车边走。他用绢帕擦着手上沾染的血渍,看亦未看倒地的老孟一眼,属下为他掀开车帘,临上车前他停了下来,众人不敢催促,只见他回头。 河道被画舫的灯火映得一片通明,谢戡就站在那片光里。 一段小插曲过后并没有影响众人的好心情,河道通畅后众人继续斗酒、投壶,热闹了一宵。 新官上任,本以为等姬先生督造的弓弩造好至少一月后,不想才至新军营不到一旬,庚太宰便下令军队开拔。 原来这半月玉山附近的匪患闹得愈发猖獗,已发展到杀死官差抢夺军粮的地步,并公然打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旗帜。 王勉竖眉,“他们想要造反!” 谢衡表示一群老兵流寇打家劫舍只为填饱肚皮,故意撕裂百姓与朝庭关系的背后怕有心人故意操弄。“二郎与恒勤此去玉山一为缴匪,二亦要查探背后搅局之人。” 谢衡表示因时间限制,姬先生督造的弓弩有限,庚太宰只调得装备的八百骑给二人。 王勉恼火,反讽道:“庚辛让我和长随去送死便是,竟还给了八百骑,真是让人哭死。” 牢骚归牢骚,当下二人收拾行装,谢戡拿着兵符去军营调得八百骑训练了一半的新军启程去浔阳。 吴痕伤势未愈,虽一再强调身体无碍,李逍仍将他留在金陵由谢智照顾。 她扮作男装随谢戡出征,初始的新鲜劲过去,很快便发现带兵打战不像想像的那般风光,作为统领的谢戡竟调遣不动军中的下层将领。 彼时军中将士多为贫苦出身,寒门子弟出仕无望,只有参军以命搏一份功名。谢戡与王勉出身皆士族,寸功未立却一来便身居高位,让这些希望上战场搏杀的寒门子弟心中不满,与其处处掣肘各种不对付。 王勉一向心高气傲,如何忍得了手下的阳奉阴违,逮着机会便要杀鸡儆猴,不想激起军士的更大反弹。谢戡一面出手弹压一面观察,他发现将领中有一姓邱名迪的寒门校尉,曾任过北府军的偏将军,因不满上锋压迫投奔新军。 这个邱迪头脑灵活身手不错加之有实战经验,很快从军士升到百夫长直至校尉,在寒门子弟中颇有威望。他决定从邱迪这里着手切入,通过收服邱迪来达到收服军中寒门子弟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