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用仅剩的力气跳起,将手中的火神丸奋力向巨人校尉脚前掷出。 “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灰尘瓦砾纷纷掉落,火光迅速蹿起,地上本就流满了香油,一时间火舌所到之处烈火烹油,火焰将周遭全部吞噬,跑在最前面的氐军置身于火海发出惨叫。校尉本处在火神丸落地的中心但他反应极快,可即使他退得迅速身上仍被大火烧着。 坊内火光冲天,房厦将倾,校尉倒地翻滚不迭,最终在赶来的氐军帮助下才将身上的明火扑灭,身体仿佛被煮过一样通红,躺在地上已是入气少出气多。 余下的氐军不是忙着自救便是忙着救人,追李逍再有心无力。 她亦被火焰灼焦了长发,趁着火光浓烟遮掩跑出油坊,一路跌跌撞撞。 前边便是大街,突然大队氐军士兵从巷口经过,她忙紧贴甬道隐身在暗处。 大街上传令兵道:“将军,奴隶暴动逃出城,殿下命你速速追上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军马一直在拉稀吐绿水,根本出不了营房。” “你要违抗军令?” “……遵令。全体都有,跑步前进。” 大街上一片狼藉,与此同时符鹏的亲卫也出现在街道上,很快关卡、路障设好,她若不能第一时间出城,拖的越久形势对她越不利。 身上的伤口没及时处理,略一放松后只觉头晕目眩。这应该是一处安静的小巷,落叶满地无人清扫显然平日少有人来。她撑着身体在一处干净的石阶上坐下,拔出匕首将箭头从大腿里剔出,然后从怀里取出药末悉数洒上,也不知眼花还是手抖,一瓶药用尽也只有三分之一洒上伤口,她缓了一会然后咬牙撕下一截衣摆,将大腿的箭伤缓缓包好。 包扎完她已累得满头虚汗,按时间算来,氐军没有马很难追上师弟略让她心安。她告诫自己不能晕倒,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扶着墙艰难地站起,不想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 李逍吃了一惊,门后的少年显然比她吃惊更甚,望着面前浑身是血的女郎,少年圆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更圆,“你是谁?你要干嘛?” 怎么今天总有人问她问题!李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听了这话转手将刀架在少年脖颈上,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手一使力,少年被她一步步迫进院内。 进门就看见院内老松下站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见她进来扭头看了过来。 好亮的眼睛!即便此刻头晕眼花她也确定没有看错,咧开嘴道:“缘份啊,又见面了。” 刀下的少年带着哭腔唤了声公子,李逍冲那人扯出个笑容,“江湖救急,暂避一避。” 男子没说话,突然眼前一花,她右臂一痛动作一窒再握不住刀,圆脸少年快步跑到男子身后,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她,而那枚作为暗器的松果则落在她脚边。 她再撑不住,受伤的腿一软单膝跪倒,想单手撑着身体可惜失败,昏迷前她在想,“蝶姨说得没错,长得越好看,出手越狠……”全然忘了自己威胁在先。 原以为不过昏迷了一会,不成想等她醒来已是三日后。周身伤口被照顾得妥帖,内伤也好了个五、六成。车帘被人掀开,圆脸少年进入车内,待他放下包袱之际,李逍猛地坐起一把捂住少年口鼻防他大叫,同时拇指按在他脖颈要穴上威胁道:“说,这是哪?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嗯嗯啊啊,李逍手上用力,“少费话,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不能呼吸加之脖颈穴道受制,不一会便两眼上翻要厥过去。李逍略松了手,少年脱了桎梏大口地吸气,奋力掰扯着李逍的手指,圆脸胀得通红,“你,你,你,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恩将仇报!”喘了口气,“若不是我们救你,你早被符鹏的人抓走丢了性命,还能这么耀武扬威?!” 李逍从他话里得出两个信息,第一他与符鹏不是一路;第二他直呼符鹏名讳,看来亦不是氐人。她松开手,小圆脸挣扎间猛地失了力,于是脸着地咚一声砸向地板。 李逍靠着车壁缓缓坐下,斜眼瞅着小圆脸,“你救的我?” 圆脸少年用手揉着砸疼的鼻子,气愤道:“不然呢!” “凭你?”语气里满是不信。 少年被她的态度惹恼,不待起身便与她理论起来,“合着我和公子就不该救你,我看你就不像好人,你果然就不是好人。” “既然不想救为何又救了?” “公子说不能见死不救,可你就像……就像东郭先生故事里的中山狼,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既然我是中山狼,便知我没善恶之分,还敢对我恶言相向?” “你敢!”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