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压迫的目光下,小圆脸瑟缩了一下,“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 “听你口气,你家公子八成是位大人物,说出来听听看能不能吓到我?” “我家公子是……”小圆脸眼珠一转,心想为什么要告诉她,“你伤既然好了便不再需要照顾,赶紧走吧。”说着掀开了车帘,一副赶客的模样。 李逍探出头四周看了看,马车停在一处密林里,前无人烟后无追兵。为防有诈她提着圆脸少年的后衣领下了车,“这是哪里?你家公子在哪?” “放心,离幽州已远,这里是哈族的地盘,为你我们舍近求远往南多绕了许多路,再往前赶两日路便到了晋国的边境。”使力扭了扭身子,“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看来她确实脱险了,只是不知师弟现在怎样?在哪里?她当然不是在担心他,只是他若出事难以向长老们交待而已。 “你们怎么从幽州出来的?”她记得符鹏下了闭城令,好奇小圆脸和他家公子怎么出的城。 圆脸少年整理着衣裳,“你也是个人物,将幽州城搅得天翻地覆,若不是我家公子出手,你现在早被姓符的挫骨扬灰了。” “所以你们怎么出的城?别和我说你家公子是天皇贵胄,又或者武功出神入化,符鹏怕了你们。” 圆脸少年没理会她口中的嘲讽,没好气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实不劳你操心。如今你伤已好得七七八八,车上备好食物及药材,天高路远咱们就此别过。”说完转头要走。 李逍手一伸搭在小圆脸肩上,“你还未告知你家公子是谁?在哪?怎么着急走呢!” 少年见对方与自己身高相仿,瘦瘦弱弱的一位小娘子,自己在她手下竟不能移动半分,圆脸胀得通红,“你这是要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吗?” “你想左了,我要报恩自然需要恩公名讳。” “我家公子说了救人凭本心无须回报。”挣扎着仍要走。 李逍将他又拉了回来,“那怎么行,即便不将你家公子的名讳刻在石上日日供奉,也要当面致谢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圆脸少年使尽了力气也挣不脱她的桎梏,眼见与公子约定的时辰将至,这才不情不愿地领着她赶着马车往密林里走。一柱香后有水声传来,一条十丈余宽的河流铺陈眼前。 岸边石块嶙峋,一块突兀的大石上坐着位男子闭目打坐。 圆脸少年尚未开口,石上男子已睁开了眼睛。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冷静疏离却又溢满星光,就像他给人的感觉,看似温和有礼却又疏离让人难以接近。只是有些人无论错过多少回注定会相遇,既然羌族王庭、幽州府衙甚至昆仑虚上蒲甲的出现都是因为他,那么他想干嘛?为何要拖她下水? 她如此想便也如此问,同时亦没忘自报家门,“昆仑派李逍,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没立刻回复,而是看向她身旁站着的小圆脸。 圆脸少年苦着一张脸道:“公子,照您的吩咐她确实按点醒来,只是她醒来后死缠着不肯走,我实在拗不过,所以,就带来了。” 男子下了大石,向李逍还礼,“娘子无须多礼,青城派谢戡。” 闻言李逍与圆脸少年同时一愣。 他与阿爹师出同门?! 公子干嘛对她这般客气? “多谢谢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 “举手之劳,李娘子不必介怀。” 她微笑,“李逍与公子甚是有缘,八部草原、幽州城两次相遇,此次又得公子出手相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八部草原连年战火,公子出身青城,惟修身养性不过问红尘,因何涉险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他出现在这里甚是可疑! 谢戡看了看她,“谢戡除是青城派弟子,亦出身陈郡谢氏。” 李逍脑中飞快转着,蝶姨与她说过江南的世家大族,陈郡谢氏作为晋国望族,与氐族、羌族不说风马牛不相及也是毫无干系,显然他话没说全。 但谢戡显然有些烦了,“我为何出现在草原与娘子无关吧。”送了颗软钉子给她吃。 李逍闻言也不恼,其实她对谢戡为何出现在草原兴趣不大,但对他这个人很感兴趣,一来除了想知道他如何了解进入昆仑虚的秘密?二来他实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终于理解秀色可餐这句成语的含义。 美色在前,不看白不看,李逍一直盯着他瞧,谢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圆脸适时开口唤,“公子,该启程了,再迟便赶不上晚上在驿站落脚。” 谢戡揖手道别,“珍重,有缘再见。”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