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停下来,反而心里空空的,这一路上有那么多的朋友,每年我都能去他们家里坐一坐,谈谈最近发生的事,谈谈路上遇见的人。其实我从来都没对寻亲这件事抱着什么期望,毕竟全中国有那么那么多人,别说十八年,哪怕我花上三十八年四十八年的时间,都未必能把人认完。”cascoo.net “确实。” “所以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条路难走,兴趣爱好也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练琴,玩游戏,或者是耍滑板,唱歌也好,跳舞也好,这些爱好只剩下痛苦了,恐怕是坚持不下去的。” “真好。” “是吧?我就说它很好,我喜欢这种感觉,从不在意结果。去帮别家和我一样的受害者找娃娃,去给人贩子找麻烦,也是我的兴趣爱好。” “真的很好。” 雪明站起身,准备离开,手机已经订好票,要回汕尾接小七,然后一起回HK。 “我得走了,正初叔叔。” 正初把桌上的最后一罐酒递过去。 “不要留遗憾,喝完了再走。” 雪明接过来,一饮而尽。 “好!” 没有告别,没有说再见。 雪明去厕所洗了把脸,抬起头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一身轻松。 正初叔叔等到这年轻人离开之后,立刻推了推假寐的苏星辰。 “小伙子,别装睡了,起来讲一讲吧。” 苏星辰马上挺尸起立。 “叔叔,我听着呢。” 正初挠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今天麻烦你们了,特别是叶北先生,我给他带了好多麻烦,帮我和他,还有他媳妇儿道个歉。” 苏星辰撇撇嘴:“小事儿,别往心里去,说回来雪明这个人,你觉得他是你亲儿子吗?” 正初摇摇头:“不知道,电视剧里都说,血缘关系啊,有种心灵感应,像是崽女在外有了危险,或者是父母病重,互相心里头啊,都会不舒服,我没有这种感觉。可能电视里讲的是假的——世界上没有这种心灵感应。” 苏星辰眉开眼笑的调侃道:“你有这种心灵感应,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琢磨儿女如何如何。” 正初立刻跟着哈哈大笑。 “是的,你讲的对。” 苏星辰紧接着改换话题。 “那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 正初伸出手,让星辰采血。 “当然要了——不然我奔波这么多年,是为了啥子哦。” 短暂的疼痛之后,是满心期待着,盼望着。 与此同时,就要踏上新的旅途,去下一个地方,见下一个人。 苏星辰采完血,立刻说:“我去安排,估计一周内...” “别那么快...”正初马上说:“不要那么快,你可以先与他身边的人讲,你们讨论讨论,要不要告诉我们——我请求你,让我多走一些路,多认识一些人,那么大个中国,我还差二十多个城市,就要走完了。应该还要三年多吧,我估计是这个时间,那个时候雪明也应该要结婚咧,不论他是不是我的崽,我都会来喝酒的。” 正初阿叔跑到门旁边,往外看,确定雪明走远了,进了电梯,才回来和陈先生一起唱歌,一起玩闹,要把长辈的所有架子都放下,把所有压力都释放。 唱冰雨时,他似乎在想前妻的种种。 唱笨小孩时,他总是会吼出铿锵狠厉的怒音。 唱李宗盛的老渣男情歌,他也会流泪,也会破音。 短短的几个小时,很难讲完这十来年的事。 苏星辰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初阿叔。 他不理解这种神秘莫测的仪式背后有什么深意。 或许这个古老的故事,只有风儿记得了。 ...... ...... 江雪明站在月台前,明亮的双眼看着同样明亮的站台大灯。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天黑时出发,独身一人品味安静和孤独。 寒冷的初春时节,凌晨时分的列车上人最少,也最清静。 他轻轻哼着老歌,是高中时同学经常唱,却很少懂的歌词。 与他的授业恩师大卫·维克托的自称一样,歌名叫《亡命之徒》,是纵贯线的作品。 “随它去吧,我们都只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