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有人走动,窗户映照出来人,谢馥深站在廊下,竟是忽然而至。 集圆对芸娘会心一笑。 脸上忽得更热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好直接请进房,芸娘便走向门边,“京中出了要事,我要进城一趟。” “出了何事?”芸娘皱眉,赶紧吩咐集圆,“你快去小厨房,把宵夜带上,煨着的高汤也盛一壶……” 谢馥深打断芸娘,“不用忙,我现在就走。” “怎的这样急?”人还未走,心就开始担忧,“可是和……” 芸娘话语一顿,见到四下无人,踏出了门外,靠近谢馥深,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和中宫皇后有关?” 谢馥深接下了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暂时还不知道,总归是那些事,东宫那个位置,现在盯着的人不少。” 披风上残留暖意,还有他身上木质香的气息。 芸娘抬头,却见谢馥深正看她,屋内的烛光透出来,他整个人站在光影里,如烛火一般灼人的目光,只瞧了一眼,这心忽的滚烫。 一时无话,谢馥深抚了下芸娘的肩膀,转身便走。 芸娘跟随而上。 “更深露重,快回房,事毕后我便立即赶回家。”谢馥深回头对芸娘挥手。 “等等。”芸娘叫住谢馥深。 集圆提着食盒匆匆跑来。 盒子不便携带,卫婆子便学着上次那般,油纸包了两个夹着熟肉和咸菜丝的饭团,又有两张大饼裹了蘸酱的青菜和肉丝,加上些许富平的柿子和糕点,鸡汤也用水壶装了两壶,一并放在方形两层食盒内。 芸娘瞧着快来不及,赶紧抽了架子上一方杨妃色绣桃花方巾,包了吃食,塞到谢馥深的怀里。 又解了身上的披风,连着包袱一起递过去,“跑马一两个时辰,没披风可不行,吃食都还温热着,尽快吃,进了宫议着事怕也顾不上这口了,青山,你多提醒着点。” “小夫人放心。”青山便要去接谢馥深手里的东西,却被避开了。 谢馥深手指摩擦着怀中包袱的绣花,他忽的一笑,随即又想起什么,笑容不变,但眸光中的光芒已冷如这寒凉的夜。 “今年秋汛来的早也猛,决堤的河淹没一城五镇十八村。”主持修建河口的是工部员外郎谢横,是谢馥深的三叔,中宫正以此参谢横,剑指谢馥深和谢家。 青山拿出收集到的信息,欲接过谢馥深的包袱,却被避开了。 他注意到,被他碰到那处,似被谢馥深用力的擦了一番。 ??? 青山板正肃穆的脸差点没绷住。 “谢家是个什么意思?”谢馥深挥舞宽大的缂丝披风,遮住了身前的一切。 青山不便明说,“中宫对谢家颇为不满,谢公为此事着急上火。” 东宫无太子,可中宫皇后还有两个儿子,她盛宠多年,把持着后宫,遥控着前朝,废太子一事,谢馥深牵连其中,并且揭发了太子妃以庶充嫡的大罪,这口气,气盛骄傲的皇后如何能忍? 二皇子又横空出世,如今帝都人人在议论,二皇子似乎是名明帝的心尖子,被藏瞒着保护了数十年,等的便是其羽翼丰满,如今时机恰好,争的便是这天下。 便是为了打压这流言蜚语,皇后也要拿人杀鸡儆猴,于皇后而言,还有谁比谢馥深的份量更重?谢家和谢馥深必要被牵连。 谢馥深语气淡淡:“他急什么,只要把替死鬼推出去,谢家的危便解了。” 青山低头,熟练的不去接这话。 谢馥深盯着他,嗤笑一声,“狗胆子。” 青山依旧不语,芸娘又不在,触怒谢馥深这事儿,谁来灭火? * 小厨房长案上放着烤好的荷花酥,芸娘看着门外,“松石可带来消息了?” 集圆嘴里塞着酥饼,“这一刻钟您都问三次了,您别担心,那可是三公子,定不会出事儿。” 芸娘被集圆的话震住了,“那我今天问几次了?” 集圆伸出手:“五十,足足五十次,我都给您数着。” 是否担心太过了?瞧着集圆的神色,好像她确实有点小题大做。 芸娘若有所思,收拾了厨房里的东西,回了房,贵妃榻便的书案上,放着她常看的《第一香笔记》,这是谢馥深替她寻来的古籍。 房中的博古架上海放着好些个兰花经,食谱书籍也有。 “我瞧着你盯着这书看了许久,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晴娘伸出手,在芸娘跟前晃了晃,她来替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