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杀人了,救命……”仓皇哀戚的恐惧惊叫,在寂静的东宫响起,刹那之间,沉睡的东宫忽然醒来,各屋点亮了灯光,亮如白昼。 而随着芸娘的尖叫,谢馥深提着长剑自偏殿走出,铮铮的长剑露出寒光,倒影出他玄色的长袍,广袖长袍自风中微微扬起,衬得他冷峻的脸仿佛夺命的罗刹。 他追着芸娘而去,而芸娘趁着宫人不注意,冲进了正殿之内。 慌忙而起的太子衣衫不整,太子妃挺着八月的孕肚,紧跟着来到正殿,正好瞧见芸娘躲到了太子的身后,而谢馥深拿着长剑,紧追而去。 “啊!”太子妃吓得尖叫出声,慌得脸色微白,惊恐的喊着:“还不快救人。” 话音刚落,却见太子原本甩掉了芸娘,可芸娘仿佛猴子成了精,手脚麻利,拐了个弯又躲到了太子身后。 “谢大人,何至于此,还不快放下长剑。”太子吓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 芸娘撇了撇嘴,把旁人当狗利用,轮到自己,却也害怕被受伤,害怕死亡,可太子怎地不想想,她也是娘生爹养,为何要为了他一己私欲,搭上性命去谋害另一人的性命。 她故意躲在太子后腰,忽的,谢馥深仿佛和她有默契一般,长剑划破太子长袍,挑断了白玉的腰带,太子的裤子掉了,可也差一分就刺中了芸娘的额头。 芸娘吓得脸色发白,为自己捏把汗,也为谢馥深捏了一把汗,稍有不准,刺中了太子,那可就真是谋杀储君了。 谢馥深提出这个建议,疯是真的疯,可痛快也真是痛快。 她想,太子这高高在上的一生,大概从未如此这般狼狈不堪,颜面扫地,对于要脸的太子而言,便比直接刺中他,更让人痛苦。 “谢太子救命之恩,您真是举世无双的高洁之人,不愧将为一国之主。”芸娘替太子带高帽,那般来劝架的宫人,原还喊着芸娘大逆不道,可听芸娘这般说,又疑惑了? 难不成太子真是主动帮忙,维护这小女子的? 谁能想到,往日暴怒便对奴才拳打脚踢的太子,竟也有这般慈爱之心。 太子气得发狂,听芸娘的话音儿后,恨不得把这该死的小娘子大卸八块,孤要杀了她,孤一定要杀了这里的所有畜生。 然转瞬,谢馥深的长剑又至,他阴沉的脸仿若寒潭一般,目光冷峻,听不见任何人的言语,“咔嚓”,削掉了太子头上仙鹤金冠,黑色的长发也削去半截。 芸娘在心底鼓掌呐喊,干得好。 “谢馥深!”太子动怒,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谢馥深“咚”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长剑,脸色的寒色依旧,“臣正欲问太子,是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做出这等事,若太子今日不给臣一个交代,明日臣便要去太极宫问一问皇上,太子便可为所欲为吗?” 太子深知明帝对他有所防备,若被抓到错处,只怕又是小题大做,但他不甘心被谢馥深威胁,心中还很纳闷,他分明送了芸娘给谢馥深,怎的还成了他的错? “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馥深冷笑一声,看着芸娘,目光似是厌恶。 “大人可是下了床便不认账了。”芸娘捂着脸,嘤嘤嘤的哭,又对太子说:“请太子给奴做主,妾身虽身份低位,可到底是太子赏赐给谢大人的人,怎么做不得正妻了?妾身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兄长还是秀才,若不是今日遭遇,这正头娘子可是稳稳当当。” 太子觉得不可思议,便是为了这等小事,这两人就将他弄成这样,让他经历此生最为狼狈的时刻。 简直该死! 谢馥深挑了挑眉,什么下了床不认账,还挺会给自己加戏。 他以为芸娘便是要气一气太子,不错,孺子可教。 谢馥深扫了一眼太子头顶,少了半截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未处理好头发之前,太子概是不会去尚书省议事,如此这般,那件事倒是能顺利进行。 他倒是省了事。 他以为芸娘说说也就罢了,可忽然就听芸娘和太子说话,依旧是那副“嘤嘤嘤”的德行,竟是要求着太子给她一个名分。 这个他可没有教过,谢馥深饶有兴致,这只兔子又亮出了她的爪子。 芸娘虽不知谢馥深为何要戏弄太子,但她有自知之明,三公子不是贪恋美色冲冠一怒之人,不是为了她。 这说明三公子和太子有仇,而看太子的模样,似乎对三公子也有所忌惮。 这就是她的机会。 太子需要把一枚棋子放在谢馥深身边,谢馥深暂时还不能直接动手杀了太子,而作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