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沉重。 原本欢声笑语的家庭渐渐沉默下来。 小谭果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家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正在小学睡午觉的她被爸爸妈妈叫出了学校,没有回家,反而是上了一个说是可以在宇宙里飞的飞舰。 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家。 再后来,爸爸妈妈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小谭果去劝架,而爸爸妈妈十分严肃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有告诉过别人你在家里见过这个东西吗?” 爸爸妈妈说的这个东西,是曾经爸爸某次出差带回来的,谭果见过一次,十分好看,像是个在发光的宝石,当时她还想要结果被爸爸训了一顿。 这个东西她影响深刻,她自然也记得自己有一次说漏了嘴,和一位同班同学说过它的存在。 听了她的话,谭爸爸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和妈妈搂在怀里,很紧很紧。 他们一家三口自此居无定所,小谭果身边没有了朋友,甚至每天的活动范围都被限制在飞舰的舱房里,她也去闹过,但没有任何改变。 直到有一天醒来,她发现自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块会发光的宝石。 孤零零的小谭果被送到了警察局,直到她的姨妈赶来,带着一封爸爸妈妈留给她的信。 或者说,是遗书。 ——小谭果,也没有家了。 小时候的谭果只不明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以后都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再长大一点,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爸爸问她是不是把那会发光的宝石告诉了别人。 她开始意识到,也许爸爸妈妈的离开,是因为她。 是她的错。 “谭小姐?谭小姐?” 身上落下一道热气,谭果浑身一抖,避开了对方。 当看清自己眼前的景象时,梦开始和现实重合,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她每次都需要用更大的力气才能吸入空气,但她依旧感受到窒息的笼罩。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谁? 是爸爸吗? 那妈妈去哪了? 不知为何,床上的脸开始模糊,谭果仿佛看到自己记忆里的爸爸妈妈也曾躺在了这个床上,脸色一样的苍白。 ——她开始出现幻觉。 “爸爸……妈妈……”这一声带着万分的小心和细小的哭腔,每一声似乎都黏在了一起,叫人听得不真切。 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不带我? 我错了,你们回来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的绝对不和任何人说这个秘密的!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但我真的好害怕啊…… 谭果渐渐地跪在了床边,将头抵在床边。 安迪只以为是谭果伤心过度,说不出话,他看了眼全身上下都弥漫着绝望悲伤的谭果,有些不忍但还是默默地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身后传来关门的嘎达声,将谭果叫醒。 她看见了床上毫无生息的萧先生,伸出了颤抖着手,想要触摸对方,确定对方的存在,但入手却是非人的冰冷。 太冷了,这是她摸过最冷的温度,寒意从接触的皮肤一直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冻得她上牙打下牙。 是幻觉吧,谭果使劲摇头,但依旧冰冷。 “你是不是太冷了,我去给你加被子……” 谭果加了一床被子,对方依旧冰冷没有动静,她又加了第二床……第三床…… 她又去拿毛巾沾热水给他擦脸,但热度仅停留在了表面,很快便又恢复成了冰冷。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软肉,当感受到剧烈的刺痛后,她终于能确定现在她是清醒的了,她又满怀期望地伸出了手。 冰冷。 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清醒带来的理智也让她明白,继爸爸妈妈离开后, 萧先生也离开了。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幻觉,她抱着床上的人,眼眶酸涩,但却没有一滴泪: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如果能再成熟一点更稳重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但谭果恍若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