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天时又有何难? 可没料,天下百花皆从命而开,独独牡丹依旧凋敝,拒受其命,竟是镜花夫人故意为之,不愿花开。 武皇输了赌约,因此大怒。 镜花夫人遭其降罪,被贬谪横渡东海,去往瀛洲。直到武皇陨落,三大世家重掌天下,镜花夫人才得以重回神都。 如今,她既是不夜侯陆尝;妹妹,又是苦海道王敬;弟媳,兼具陆、王两氏尊贵身份,还收了宋氏嫡系出身;宋兰真作她唯一;徒儿。 三大世家若是明珠,她便是将这三颗明珠穿起来;金线。 放眼神都,还有谁能比她风光耀眼? 三百年岁月不曾减损她半分姿容,反而沉淀雕琢出一种更精致更醉人;艳色,螓首蛾眉,顾盼间却早已是一派上位者;淡然威重。 宋兰真十四岁为天下七十一种名花排定“九品九命”,未尝没有这位师尊协助,不久前也是蒙她青眼,才能以不到双十之龄主持了洛京花会。 她依言在其身边坐下,情绪却似乎并不很高。 镜花夫人见了奇怪:“怎;愁眉不展?” 宋兰真想起昨日王命所赠;幽兰图,坦言道:“剑兰久久不开,我实有些寝食难安……” 镜花夫人竟道:“好花要等,越是矜贵才越是难开。” 宋兰真皱起眉头。 镜花夫人便向殿中那琉璃下;造化洪炉一指,只道:“当年王玄难得了偃月刀残刀之后,等了足足七载,才等到这炉中虚火燃起,将那残刀改铸成剑,便是大名鼎鼎;天下第一剑,冷艳锯。你;花不过才等了区区半年,何必忧愁?” 宋兰真心头一震:“欲速则不达,是徒儿着相了。” 镜花夫人看着她笑起来,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才道:“今日乃是神都盛宴,我看你正好放松一些。王诰这小子向天下广发请帖,比他山中清修悟道;爹更有几分家主气魄,王氏迟早由他做主,我看这三大世家中也唯有他能配得上你;出身品貌。” 这话她已不是第一回说,宋兰真早已听过,只是并不接话茬,更不作半分忸怩之态,神情格外平静。 镜花夫人见了也不以为忤。 毕竟宋兰真向来性子偏冷,又有成算,如今王氏内部争斗未见分晓,自然不愿提前表露态度,以免他日尴尬。 她先把话说在这里,是为让宋兰真心中有数。 两人说话这会儿,如云宾客已坐满大殿,相互寒暄,一派热闹。 此时,忽然听得天际一声凤凰清啼。 众人齐齐一震,举目向殿外看去,但见那被丹青染作五色;天幕之下,竟有一道赤红;焰光宛若凤凰虚影,疾向大殿投来! 有人认出来:“是大公子!” 那虚影一近,便在殿中刮起一阵带着火星;炎风,灼气直扑到人脸上。再定睛看时,焰光散去,已露出其中那道身影。 华服深赤,宛若烧红,爬满了金色;火焰绣纹。 王诰昂然而立,便好似那掌管天下火焰;君主,纵然眉目间原本隐有几分阴郁,因这一身炽烈颜色,偏混出一种令人心悸;气势。 不少人一见,已在心中暗叫一声好。 镜花夫人更是赞道:“二十余岁修至金丹中期已是罕有,兼练丹青道之余,王氏本家;凤皇涅火竟也没落下,修得如臂使指、收放随心,不错,不错。” 宋兰真只向王诰打量。 虚天殿中所有宾客却都已经挂上热情;笑容,纷纷起身:“见过大公子,恭贺大公子生辰!” 王诰拱手:“多谢诸位,大家能来,在下已感激不尽,有礼了。” 他一路寒暄着穿过大殿,礼数周全,挑不出半点错处。 宋兰真眼角余光一晃,却看见二公子王命也在此时进了殿,不过是从门旁进来,也无太多人注意,他自己似乎也无意抢走兄长风头,只自己在对面落座。 一抬头发现宋兰真;目光,他一怔,倒好似有些腼腆,向她颔首为礼。 宋兰真便也一点头,算还了礼。 王诰这时已来到大殿主位,大袖一甩,转过身来,却并未落座,竟是站在主位处,两手交叠,向着所有人躬身为礼! 众人皆是一怔,纷纷还礼。 有人问:“大公子这是何意?” 王诰这才道:“在这修界,在下本是晚辈,修士寿数也非凡人能比,按说区区生辰,实不配向天下各路英豪广发请帖,劳动诸位前来。但今时不同往日——” 陆仰尘一身白衣,也在客位,抬头看向他。 王诰说到此处,话锋已然转过:“近来修界风云暗涌,神都城内也是躁动不安。天下剑印分六州,可如今瀛洲、齐州、夷州,三州剑印已失,中州剑印能否保住,也只看明后两日。” 此言一出,座中皆静默不语。 许多人之所以远道千里,应王诰之请来赴这一场生辰宴,其实只因顺便。大家来神都真正想看;,是那白衣卿相张仪与不夜侯陆尝约定于近日;一战! 王诰目光下视,神色郑重:“在下自知身微力薄,然也想为我中州之兴衰、天下之存亡,尽己所能。是以虽只与父亲暂代打理王氏之事,却斗胆借今日生辰之会,聚天下群修英豪于此殿,实是想与诸位共商大义!” 这一番话,实在是大家所未料,竟有几分动容。 尤其是来自瀛洲、齐州、夷州;修士,因知剑印已失,如今中州剑印又面临危急,不免气血冲涌,义愤填膺。 当即便有人应声:“天下存亡,纵是匹夫也断无推辞之理,自当与大公子勠力同心!” 一声已出,百声自应。 殿中一时此起彼伏皆是“愿效犬马,勠力同心”之声。 王诰那鹰隼般阴鹜;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面上却也显出几分激越,只道:“那张仪虽号称要为天下择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