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几人开怀畅饮,嫌隙尽消,自不必提。
……
酒饱饭足之后,李元达略带几分醉意的回到公署,刚进门就见许景亨端坐在左侧书案边,眉头紧皱,神情凝滞。
刘彻:“逛完青楼的废物丈夫回家,见到了操持家务、神色憔悴的贤惠妻子。”
李世民一摊手:“怎么不是呢?”
李元达骂一句:“滚!”
同时赶忙掩去了脸上“哥几个喝的真高兴”的神色,揉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脚步沉重的进去,先发制人:“真是多事之秋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
烦恼不已的口吻。
嬴政:“……脸皮稍有点厚了啊元达。”
朱元璋不怀好意的抱着手臂:“许先生这能忍?要我我忍不了!”
又开始阴暗爬行,喷射酸水:“许先生看看我,许先生看看我,许先生看看我……”
那边许景亨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却是笑道:“不必担心,还有我帮你操持呢。”
李元达:“嗯?”
居然一点抱怨的意思都没有?
这如沐春风的感觉!
感谢李衡老铁的馈赠!(不是)
他这么感慨着,许景亨却已经站起身来,倒了杯什么东西递过去,李元达原以为是茶,喝了一口,才觉出这竟是醒酒汤!
他顿生羞惭之感——我丢下公务跑出去跟兄弟喝酒,完事听曲儿快活,他在这儿任劳任怨的帮我干活,居然还不忘替我准备醒酒汤!
刘彻在空间里啧啧出声:“什么贤妻良母……”
李元达吨吨吨把那杯醒酒汤喝了,许景亨才把自己刚才在看的那份文书递上:“北边朝廷发来的,只不过是以三皇子私人名义发来的。”
李元达展开看了眼,皱起眉来:“三皇子及几位朝廷使者,要来参加小妹的婚礼?”
许景亨抄着手道:“只怕祝贺是假,探测南都虚实是真。”
李元达对此付之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正面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指望通过一次或者几次的出使来达成?”
他并没有很将这事儿看在眼里。
许景亨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然后从袖子里取出来一封书信:“这是北边太子给您的。”
李元达挑一下眉,展开看看,噫,皇太子你看起来很像是网络诈骗啊!
还是智商不高的那种。
我是皇太子,给我打十万精兵,登基之后你就是世代相传、永不降等的异姓王!
还没等说什么呢,许景亨又掏出来一封信:“这是三皇子悄悄使人送来的……”
李元达再度展开,噫,这个网络诈骗的等级比上一个还高嘞!
就是看起来同样智商不高的样子。
我是三皇子,给我打十万精兵,登基之后与你划江而治!
李元达索性伸出了手:“还有信吗?都拿出来吧。”
许景亨笑了:“哪有这么多?就这两封。”
李元达撇撇嘴,不屑一顾:“两个庶民在这儿叽叽歪歪什么……”
许景亨哈哈笑了两声,没等说话,外边人小心翼翼的来禀,道是明仙小姐过来了。
李元达瞟了眼日晷,确定是工作时间,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便叫人请了进来。
季明仙没想到许景亨也在,难免要寒暄见礼,又知道他身份不同寻常,也不曾避讳,短暂迟疑之后,轻声道:“明仙奉令去查六小姐的不足之症,几经辗转,落到了刘妈妈身上。那是曹夫人的陪房,也是大姐姐的乳母,之后……”
她流露出几分为难的样子。
李元达没有贸然给曹夫人定罪,而是问:“有什么凭据?”
季明仙道:“有当年诊脉大夫的脉案和府上采办经手人的口供,南婆婆也是人证之一。”
李元达没发话,许景亨却已经有了应对:“不要动曹氏,先去拿了刘妈妈问话。”
知道季明仙没有人手,当下便点了两个人陪同,既是襄助,也有一点监督的意思。
毕竟曹氏是节度使的发妻,不顾及过继出去了的大公子,也得顾及大小姐的。
季明仙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欣然领命,行礼之后,很麻利的退了出去。
对于自己的身份,她有着清晰的定位。
府上别的小姐都是义父的亲生骨肉,即便是不得力,好歹也还有血缘关系在那儿,可她有什么?
只有努力将事情办得漂亮些,才会有更多的体面。
这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母亲。
同时,也是对义父善心的最大回报。
而且……
季明仙带着许景亨点的两个要紧人物行走在长廊中,一路走过,府上的小厮和使女远远瞧见,便退到了道路两边,低下头,毕恭毕敬的等待明仙小姐过去。
甚至于不敢抬头看她。
并不是因为季明仙行事有多张狂,处事有多跋扈,而是因为她手握权力。
因此,即便她向来待下亲善,春风细雨,府上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如若有季家人见到她,大概已经认不出这是从前的季家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