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常有达官显贵光顾,平阳郡主失踪一事又不好声张,他便寻了个“春季干燥,检查商家火患”的理由将畅春园控制了起来。 魏祯下了马车随着初荷的引导直奔下午楚渺渺和初荷所在的厢房,被忽视了的曹靖元和掌柜二人急忙跟上。 在来此处的路上,魏祯已经听初荷细讲了经过。听到她说用过茶水点心后觉得困倦时心中便已清楚,这对主仆是被人算计了。现在在去畅春园,只怕所有的证据都被处理了。 望着干净整洁的桌面,魏祯面色阴沉。 第一次面见太子殿下,掌柜的还有些惊惧之情,如今见太子面色难看,更是口发干、心发颤。 楚渺渺自入京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既没时间也没机会出门去得罪人。方才车上,她身边的侍女还信誓旦旦地发誓她家郡主在京城从未与任何人结仇,那到底是谁会这般居心叵测地暗害于她呢? 挂念着不知所踪的楚渺渺,魏祯的大脑在快速运转。 方才曹靖元已说他们将此处查了个遍不曾见到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楚渺渺已经不在畅春园了。这间厢房在戏台的背后,无论进出都不太容易引人注意,在这里掳走楚渺渺并非什么难事。但背着或扛着那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个注意到的人都没有。 思及此,魏祯锐利的目光射向掌柜,惊得那掌柜身子一颤,仿佛真的有一支利箭穿过了他的胸膛。 “你当真没看见过有人扛着或抱着一个女子离开吗?” 掌柜的额上汗涔涔的,斟酌着字句回道:“小人今日忙碌着在柜台清账,所以……” 不等魏祯的脸转向曹靖元,就听曹大人开口答道:“问了近一半伙计,都说没注意过。” 魏祯微微蹙眉。这说明对方运走楚渺渺的手法应该相当隐蔽,可见是预谋已久。那楚渺渺到底是怎么被带离畅春园的呢?怎么样才能不引人注目呢? 陷入了困扰的魏祯正思索着,就听见曹靖元向掌柜问话的声音:“这个厢房的位置是不是通向后院?” “是。”掌柜应答说道,随后一愣,紧接着就是一悟,“厨房离这里不远,平日里有挑夫会扛着炭或蔬菜水果送去厨房,所以在这里看见扛着麻袋的挑夫也很正常。” 魏祯冷笑一声。难怪不会有人发觉,原来是连麻袋都备齐全了,好一个细致周到! 这时去见了江映月的人快马飞鞭赶到畅春园向魏祯禀告实情,沉默了一阵后听得魏祯冰冷的声音响起:“去江府。” 众人奇怪,曹靖元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江姑娘不曾约过郡主吗?” “中书令千金的名号好用,但用的时候也要掂量后果。”有了一丝线索之后,魏祯越发冷静了下来,“敢用江映月这个名号的一定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他微微眯起眼,一道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 “微臣留在这里继续查探是否还有其他线索。”见魏祯转向自己,曹靖元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动请缨。 魏祯点点头,随后便匆匆离开赶往江府。 * 天色已暝,白日里瞧着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在灰暗中竟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令人胆寒生畏。 因突然失踪而令人挂心的楚渺渺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躲在墙角的阴影之中。因为慌张的奔跑晃散了她的发髻,凌乱的发丝垂下遮掩了她眼中的恐惧。 “这里没有,去对面找!” 随着一道男声响起,听见一阵阵脚步声向反方向跑去,楚渺渺这才敢轻轻地换气,生怕发出一点点引人注意的声音。她握紧了发簪,尖端深深嵌入她的指尖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肉一般。 她知道疼,可却不敢放松。 脑袋昏沉沉的,身体发热得厉害,内心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冲动和欲望,好像虫子一样一点点啃啮着她的理智。她不能松手,她现在必须要靠疼痛来努力维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好好的一个约会,竟然是针对她布下的一个局?她楚渺渺真是出息了,居然有人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她! 又一波的热浪袭来令楚渺渺身子不由一颤,她咬紧牙关不泄出一丝声音,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沾湿了细碎的发丝。 希望初荷没事,这样她就能快点报官来救她。 可想到这一点,楚渺渺心中的疲惫和绝望就越深一层,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除了算计她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在逸鹤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