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起这件事楚沧浪便有些犹豫。当初进宫是为了约束楚渺渺,也是为了放松圣人对平州的警惕。如今楚渺渺也不跟着狐朋狗友瞎混了,从宫中搬出来到底是自由一些,可他又怕一旦没了太子殿下的约束,自家妹妹会故态复萌,那时就真管不住她了! 见兄长面上浮现起思索的神色,楚渺渺心下暗松了一口气,这算是把话题转移成功了。 家信。 想到楚渺渺的眸色有些黯然。 她在家信中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父王也就不提了,母亲她大约最盼望的就是大哥的家信了吧,有没有她的信并不重要,反正……那个楚王府中不会有人在挂念她吧。 这话楚渺渺其实想岔了。 这个年节,她父亲和二哥就没少念叨她,再加上担心朝廷知晓了他们的大计而惴惴不安,这个年节就没过得踏实,生怕朝廷再派人来细查他们的底细。 这种种的一切起因,都被楚王父子推到了楚渺渺身上。每每想到他们目前在平州的憋屈,就要把楚渺渺狠狠骂上一顿。 从初一开始,楚王就一直在派人向襄州节度使袁振递帖子,然而始终没有回应。就在楚王快要耗尽耐心,怒骂那袁振不识好歹时,节度使营地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说是节度使袁大人终于空出了时间,请楚王殿下前往一叙。 “好个袁振!” 他堂堂一朝廷册封的亲王居然要去见区区一节度,但凡知点礼数的人难道不应该亲自前往平州城来拜见他吗?袁振倒好,架子都抖到他楚王的面前了! 楚信修见自家父王气得脸涨红,连忙上去为父亲顺气,好言劝道:“父王息怒,咱们此时行事不好太高调。好在节度营地离平州不远,一日之内即可往返,就去拜访他一趟也无妨。” “要不是楚渺渺那个孽子,我今日何须忍下这等侮辱!” 楚王胸口起伏得厉害,好半天顺过气来又破口大骂那个远在京城的替罪羊。 * 襄州节度使营地中,年节的余韵渐渐消失,营地中又恢复了严肃的氛围。哨楼之上,肃立的士兵紧盯着周围环境的动静,营地周围一队队士兵交替巡逻,守卫着营地的安全。宽阔的练武场上,一群排列整齐的士兵正在训练,浑厚有力的喊杀声响震云天。 襄州节度使袁振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虽然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他的眸中依然闪烁着精光。他此时着一身盔甲立在高楼之上,威风凛凛。他的目光遥望着营门前方,似乎在等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 楚王,快到了吧? 去年朝廷下诏要求所有节度使年底返京述职并重新安排职守,他本来也是打算回京的。他在地方上几乎待了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也希望能颐养天年,回家去过含饴弄孙的生活。 然而虽诏令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份密诏。 圣人命他留守此处,不必上京。目的不为别的,正是要他等着迎接楚王。 回想至此,袁振长长叹气。 看来他致仕退休的计划要再搁置一段时间了。 正在感慨间,远远瞧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袁振淡淡一笑,转身走下了高台,准备迎接“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