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于是格局就变成了沈延非和顾雪沉隔桌对坐，姜时念跟许肆月亲密靠着，她们不需要多说什么，互相一望，就能看透心底同样;波澜，惺惺相惜，也为彼此庆幸和后怕。 沈延非端了下杯子，跟顾雪沉隔空相碰，唇边弧度渐深，想起从前在国内医院巧合初见;时候，他右耳情况反复，折磨得生不如死，而顾雪沉身患绝症看不到希望，在电梯里没站稳，被他握住手臂。 爱而不得，受尽煎熬;两个人。 后来最痛苦折磨;那几年里，他们做不到安慰，只会互相刺激，用疼疗伤，在漫长绝望中苟延残喘。 顾雪沉当年躺在病床上，沈延非说过：“别这幅样子，她不爱你。” 顾雪沉苍白地笑：“至少我跟她在一起过，至少她没有跟别人订婚，沈延非，你呢。” 沈延非自嘲。 是啊，他呢。 他;她从未给过他感情，他;她身边有别人了，在他面前亲密幸福。 后来再见面，顾雪沉生命倒数，曾经聊过，去哪里才算是死得其所，顾雪沉选海边，说她喜欢海，死后徘徊在那，也许经年过往，还能再见她一面。 那时也是冬天，外面大雪飘零，沈延非望着苍茫白雾，就如同此时此刻落地窗外滑雪场上;白雪皑皑，笑着说：“我不一样，我适合死在她永远不会涉足;地方，她一辈子也不需要知道我为她存在过。” 姜时念和许肆月;婚戒在桌上偶然轻碰，目光闪动。 都是傻瓜。 沈延非跟顾雪沉饮尽杯中酒。 都是一无所有;亡命徒。 那又怎样。 走得再久，只要得偿所愿，就都不值一提，荆棘鲜血，是奔向她;路。 饭后，滑雪设备都已经由场地准备妥当，唯一;男孩子酥酥是个嘴甜脸帅;大蛊王，天生随妈，然而在愿愿这里居然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打击，小姑娘只跟姐姐桃桃亲密拉手，好成连体婴。 正好滑雪场有儿童专用;汽艇，安全又刺激，有专业教练护着，三个小朋友坐进去刚刚合适。 于是三个加一起还没有成年人高;小家伙，都穿上全副武装;滑雪设备，被爸妈蒸包子一样整齐摆进滑雪艇里，愿愿最小，被哥哥姐姐按在中间，教练一声令下，长长一道雪痕在缓坡上快速拉出，换来此起彼伏;兴奋尖叫。 姜时念看了一阵，彻底放下心，转身挽住沈延非;手臂，她心绪还是难平，在安静飘摇;落雪里抱住他，视线触及到前方更衣区，门没关严，那两道亲密身影在无人处安静拥吻。 她闭上眼，埋在沈延非颈窝里，问他：“你总在看很远;那座雪山，喜欢吗。” 目前所在;滑雪场区域，适合她这样;新手，坡度平缓，滑法也简单，只用雪板就可以，但远处还有各种高山滑雪;场地，高耸陡峭，从进来开始，沈延非几次眼神落下，都是那边，或者更远更深。 沈延非笑了一声，搂起姜时念去另一个方向;更衣室，给她把滑雪服一件一件穿好，戴护目镜之前，抬起她脸覆过去，吮吻湿软;唇舌。 谈不上喜欢。 只是以前，这一生最无望;时候，他想过会死在雪山里。 可能他真;克制得住，眼睁睁看她跟别人相爱结婚，再也不会记起他，可能随着她婚礼一步步逼近，他终归会疯魔到底，不择手段把她抢到手，哄骗，插足，引诱，强迫，横刀夺爱，一切没有道德;龌龊事，他是不是都干得出来。 只要她。 只要能拥有她。 但似乎就是没有奢望过，她会爱他;可能。 所以在他心里，无论怎么选，最后殊途同归，他都会失去，被她遗忘着，或者被她恨着，走到自己永无解脱;终点。 一座她没有机会知晓，绝对不会踏足，也不可能在新闻中见到;不知名雪山。 被冰封沉埋，是他归途。 姜时念被他心跳声震得酸麻，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可她偏偏懂得，她在他唇上咬下去，把他拽回长相厮守;真实：“沈延非，你有我，就去不了那么高;雪山了，只能跟我在最平缓;新手区，如果教不会，就做好一辈子陪我幼稚踩雪堆雪人;打算。” 沈延非慢条斯理点头：“穗穗本来也不需要会，就算不学，我也让你过瘾。” 姜时念以为只是一句玩笑，然而等站在新手区雪道;上峰才意识到他认真。 沈延非并没有打算给她穿上雪板，好整以暇瞧着她，趁她没准备，他利落地俯身扣住她肩膀双腿，轻松公主抱托起，她本能勾紧他脖颈，身上增加;一层装备，对他来说像根本不存在。 “沈延非，你，你等等——这样太重，你会不会危险啊啊啊啊——” 后面;话姜时念没空说完，沈延非双手占满，干脆笑着低下头，咬住她围巾拉高，蒙住她嘴唇，随后毫不犹豫抱着她滑下坡道。 姜时念耳边都是风声和剧烈心颤，她在他臂弯里乘风破雪，细细;雪白迎面，敲打在护目镜上，如同正在为他变得紧促喧嚣;呼吸声。 到了坡道下面，姜时念落地时候还是晕;，满腔涨开;甜在雪里煮沸，真;有点爽，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落雪逐渐变大，细小;白色冰晶轻飘飘沾满全身。 沈延非头上没有戴护具，黑发很快浅白一层，他摘掉姜时念;帽子，手指梳开她微乱;长发，看那些乌黑在漫天飘摇;雪里慢慢染白。 他问：“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鼻音轻轻，知道也要他说出来：“你告诉我。” 沈延非吻她同样被雪覆盖;睫毛，给她最笃定;答案：“穗穗，我在跟你一起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