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 天穹阴霾,后方是万里无垠的松澜山景,层层浓云压低,暴雨将至。 姜时念浑身冷到打颤,搂着他要让他起身,但他背上一直没有示人的伤,已经被沁出的血液黏在石壁上。 滑下来的消防队环顾四周情况,摇头叹了声,随口对姜时念讲:“这块平台面积太小了,没遮没挡,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再底下可没有能接住的地方,他这是怕你不安全,尽量在给你节省空间,就可惜失血太多了。” - 共济医院VIP楼层急诊外,姜时念垂着头,面无表情坐在长椅上,身上还裹着那件被沈延非抱过的衣服。 秦栀在她跟前,急得坐立不安,更远处的走廊另一端,沈家几乎全员到场,以沈济川为首,气势压抑到风雨欲来。 “沈总绝对不会有事,医生是外伤科大牛,说了是失血过多才暂时昏迷的,他实在厉害,那么凶险的情况,筋骨都没有重伤,只要处理好伤口,正常输血就能清醒了,”秦栀压着嗓子,紧攥她手,“你别这样,念念,他很快会好的。” 姜时念抬了抬头说:“我知道,我没事。” 从进了共济医院起,姜时念表现得异常冷静,完全收起山壁上那个抱着男人哭到嗓子哑透的模样,擦掉泪,情绪在脸上完全不显,就如同平常她最熟悉的那个沈延非。 姜时念平稳地劝走秦栀,再三保证她真的没问题,让秦栀回去忙家里的丧事,然后她拿下肩上外套挽在手臂,脊背笔挺地从长椅上站起来,不管自己一身尘土,径直走向神色各异的沈氏成员。 她没有靠太近,利落停在两米之外,目光对上满脸阴云的沈济川,低声说:“爷爷,延非是皮外伤,晚点就会醒过来,不好意思我们出了点小意外,还惊动了您,您放心,他的伤不重,耽误不了集团公事,您既不需要留下等什么结果,更不需要费心找人帮他代劳。” 姜时念清楚维护完沈延非的地位和利益,杜绝这个处处暗剑的沈宅里趁机对他有任何觊觎,随后才扫过其他人,继续镇静开口:“您不如带着叔伯弟妹们先回去,医院这边有我照顾就足够了,等延非出院以后,我再跟他一起回老宅去看您。” 沈济川眼角跳着,快抽成一团,攥着手杖才维持住表情不崩,沈惜在后面实在快哭出来了,硬是强忍,得知三哥没有危险,就死活也不敢在嫂子面前真的破功。 她抿起的唇直颤,眼底发红地多看了姜时念一眼,鞋尖碾着地,强忍想去抱她的冲动。 嫂子还装,明明已经要顶不住了,为了他们这一家子“恶人”,还得硬撑着过来护三哥,唯恐他们对三哥不利。 她现在全然是沈太太的样子,是整个沈氏的当家主母。 沈惜受不了了,忍着哭腔暗骂了一声三哥太心机太缺德,让他们干着急不能靠近,她第一个转身离开。 沈济川也不能留下去,怕担心过多就在孙媳面前露馅儿了,等延非一醒,不得要他老命,他也一言不发进了电梯,再次去找主治医生确定情况。 沈灼哭得最不掩饰,等他跟沈家人都走完,走廊里恢复清静,姜时念才回过身,弯腰喘了两下。 继而她牙关紧了紧,手背抹一把眼尾,拨通一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打的电话,响两声对方就接起来,声音嘶哑,语气堪称受宠若惊:“念念?!你没事吧!” “商瑞,”姜时念指甲狠狠掐着掌心,不让自己失态,“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去秦家。” 商瑞急促问:“你在共济医院吗?!我就在楼下,你等我我上去,我们见面说!电梯——电梯下不来,我马上走楼梯上去!” 姜时念脚步铮铮,死攥着手机,推开步梯间门出去,快步往下走,在中途迎面碰到往上跑的商瑞。 商瑞瘦削的脸上满是惊喜,正要说话,姜时念一步过去,揪住他衣服领口,用尽全力往后一甩,直接把他推得摔在台阶上。 “是不是你,”她还维持着最后冷静,茶色眼瞳灼烈盯着面无人色的商瑞,厉声问,“是你在车上做了手脚?!你怕他把你赶尽杀绝,就想先一步要他命是不是!” 商瑞跌坐着,一时没有起来,错愕到有些惊惧地瞪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姜时念。 她不是从前的娇柔温顺,乖巧不言语,老老实实按别人的愿望去活,很少激动,更不会表达真正内心。 此时此刻他看到的这个,是爆开的一团冷火。 姜时念走近他,双眼透出浓红:“还是你跟徐清越合谋,再加上姜家?!一群人渣聚在一起,怕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只想用龌龊手段害我先生,你敢沾他的边,你配吗?!” 商瑞意志力塌掉,心脏被绞磨得不成形,惨白着脸冲口问:“姜时念,你爱上他了?你从前爱我的时候,都没有一次这么为我争取心疼过,你看看你现在!” 姜时念一步没有停,继续往下走,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爱啊,怎么了?你刚刚才知道?当初我跟他婚礼,我在腾冲的温泉酒店,我前几天和他上过的新闻,还不够让你确定我爱他?!” 她干涩唇边翘出冷笑:“商瑞,我爱你的时候,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只是个空壳的工具,我爱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天底下最贵重,值得自珍自爱,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你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她目不转睛凝视商瑞,冷意刺人,“我就会跟你拼命。” 商瑞嗓子犹如被绳索勒死,瞠目结舌看着姜时念。 他什么都没做,他靠近不了沈延非,也靠近不了他身边任何人,更遑论碰他的车,他唯一做的,就是还没从云南回来前,就把当年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