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个正面凭证。 沈老板在北城说一不二,结果娶了个老婆回家,该有的目的没达成不说,还没有一处是省心的。 姜时念当即举手表示必须去,但问题是,她以前并不知道沈延非洁癖严重,住酒店到需要换床的地步。 沈延非不紧不迫地弯唇,缓声给她解惑:“在镇里这两天,你需要抓紧补拍节目,别招我,到腾冲以后,我会准备好计生用品,不会再发生类似昨晚的事。” “所以知道了吗,”他自若问,“为什么要换用具换床。” 姜时念眨眼。 他云淡风轻:“毕竟新婚蜜月,真正意义的第一晚,当然要重视。” - 姜时念的脚伤大致恢复,不影响基本的行动了,而且组里讨论之后,剩下的补拍内容也没有太耗体力的环节,就集中精力用两天左右的时间拍完。 姜时念一进入工作就全情投入,不想让这么多人的心血和惊吓白白浪费,尽全力带领全组拍完了第一期的全部内容。 何况内里还有个原因在牵扯她,沈老板想要的,她也不愿意太长拖延,虽说前晚没成,是因为必需品的问题,但她自己清楚,还是她临时怯场,下次无论如何不能重演。 直到拍摄完成,关于各个责任方要担的后果,沈老板那边也没给出明确说话,就仍然像当空利刃,时刻悬在跟事故相关的那些人头顶上。 董晗临走前,哀求地看了姜时念几眼,姜时念跟她挥了下手,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董晗犯错在先,她不必要去做无条件包容的圣母,但在谷底两个人作伴的时候,董晗也曾靠在她身上一起取暖。 当下这件事,她可以不计较,但之前她对沈延非做过的,要看他本人的决定。 从西双版纳到腾冲,需要到昆明转机,飞机上,姜时念望着外面翻涌的云层,余光偷看沈延非,被他好整以暇抓个正着。 她败阵地叹气,转过脸坦诚跟他说:“董晗让我帮她求情,请你不要赶尽杀绝,这次我不想追究了,至于以前的,看你。” 沈延非眉尾微抬:“以前?” 姜时念惊讶:“她……冒犯过你的事。” 沈延非的确不记得这个人,到这时候慢慢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画面,疏冷皱眉:“我没有闲到为这样一个人专程去吩咐什么,还封杀一年,未免把自己太高看了,应该是当初的事过后,圈里人惯看眼色,不敢用她。” “至于这次,”他语气淡,却斩钉截铁,“你可以原谅,我没那么容易揭过。” 飞机抵达腾冲后,机场外有人早就准备好,司机恭恭敬敬,轻车熟路开向整个温泉覆盖范围内最少面世的度假酒店。 说是酒店,其实是整片遗世独立的高奢别墅区,整个酒店覆盖面积广大,三十二幢风格主题各异的独栋别墅互不干扰,各有私密汤池,基本不会对外接待,一年四季只供这些独取山尖雪的豪门权贵来修养度假。 傍晚时,车停在“松山林隐”雕梁画栋的接待大堂门前,行李自然有人负责送进别墅,沈延非扶着姜时念,经过前面清幽长廊,想带她熟悉环境,略微走走。 姜时念的脚已经不疼了,对酒店满心好奇,不自觉走的比沈延非稍快了两步,他也没有刻意去追,在后面疏散跟着,目光追着她动作。 经过长廊后,是一整片超千平的公共区域,各种功能齐全,所有入住客人都可以根据需要自行活动,这个时间是晚餐时段,各个互相错开的竹制包厢里有人聚餐。 穿过这一片包厢,再往前就是竹林,通向要入住的别墅。 姜时念本来没打算停留,但在走过最后一间包厢门口时,她不由自主顿了顿脚步,光看外面装饰,就知道这一间面积大,容客量多,里面声音也很杂,应该是多人聚会。 然而奇异的是,里面刚传出的一句嗓音,让姜时念觉得耳熟。 那人爽朗大笑,年纪很大但中气十足,甚至还有亢奋的打牌声。 姜时念迟疑的这一会儿,沈延非已经到了她身后,环住她腰,几乎同一时间,虚掩的包厢门被人从里拉开,那人边往外走,边回头跟人娇声说话:“哎呀担心什么,我哥他——” 戛然而止。 那人转过了脸,跟姜时念面面相觑,表情逐渐惊悚,再缓缓移向旁边眸色阴沉的沈延非。 姜时念越过面前穿着粉色温泉袍,头戴羊角毛巾卷,一脸甜美笑容的沈惜,继续往里看。 偌大奢侈包厢,各种酒菜刚摆上,曾经在沈家家宴上面色冷厉,不怒自威的老爷子,正穿着条纹的分体浴衣,单脚踩在榻榻米上,跟沈老板他那豺狼之心的二叔,一起对着摔纸牌。 抬起头来时,老爷子还满面春光,直到迎上门外年轻沈家家主幽黑的眼睛,才突然脸色一变。 姜时念震惊望着这一群熟悉的脸孔,虽然人数肯定不全,但此刻在座的,都是那晚家宴上狼子野心的沈氏一家嫡系枭雄。 如今,温泉酒店,欢聚一堂。 姜时念仰起脸,望向身旁气息凛然,风雨欲来的男人,轻声问:“老公,你们沈家的狼,私底下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