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鸢不愿意嫁给太子,这才毫不退让,只是这些时日,她竟像是得了心病,没来由的魂不守舍。“宋志是太子一党,又刻意挖苦小娘子是未来的太子妃,自是该打。我一早便向太后认了罪,却没想到她还是告诉了你。” 伏鸢心虚地按住手,却不敢看他。 “林小郎君还是要万事小心,姑母并不在意是谁打的人,她只是怕我失了分寸。” 眼看是绣不下去了,伏鸢便收好了丝线,却想起来三日后是范姨娘生辰,“我选好了给范姨娘的白玉屏风,当作祝寿的贺礼,娘亲身子不好,若非她处处照拂,想来父亲那个粗人定是不会事事周全。林小郎君去替我跑一趟交给兄长吧,他会明白的。” 呈昭爽快地应下,伏鸢所看的曲家书信,皆是太后想让她看的那些,就连送进送出的东西也要仔细查验,生怕有一点闪失,他竟不知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林小郎君,”伏鸢轻轻换他,“我们什么时候去放风鸢?” “会有这一天的。” ———— 昀京的风惯会疼美人,车轮行进宫门,一位位秀女满怀忐忑和希冀地入了宫,皆被安排在了妍辉斋小住,待到来年开春,接受皇帝的指婚或是被送回家中。 伏鸢站在姑母身后,却有些说不出的羡慕,她若是也能被遣送出宫,何至于攀上李通这个满肚子诡计与心事的人。 太后见她出神,凌厉的目光瞥向伏鸢,“此次进宫的人中有皇后的侄女,据说太子很喜欢她,你切莫被她比下去了,女儿家之间用些手段也是有的,何况她还要去学堂当你同砚,自是曲家的绊脚石,哀家的话你可都明白?” 她可以不喜欢太子,也可以不愿当太子妃,但断不能将位置让给其他人。伏鸢一心扑在李通身上,她身为姑母明里暗里警告过很多次,可这丫头却始终不肯松口。曲家的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伏鸢为何就不懂呢? 就连皇帝也有了伏鸢心悦李通的想法,有这想法不麻烦,但曲家的女儿只能坐后位。 伏鸢随口迎合了太后的心意,却转头寻了个吃坏肚子的由头带着绾果儿告退,她不爱听这些,明明糊涂的是姑母,可她又不能直说未来的天子是李通,也只能随意搪塞。 绾果儿见伏鸢走得急,又察觉太后脸色不好,便是明白伏鸢在生闷气,“小娘子当真听的进太后的话?” “嘘,”伏鸢将她带至小路,特意避开其他人,“隔墙有耳,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了,少不得要编个事情出来。”绾果儿与她一道长大,年长了伏鸢四岁,原是个谨小慎微的姑娘,却在伏鸢日日地熏陶之下,也成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娘子,只是这个眼力见,却未曾长。 绾果儿自知说错话,特意探了下四面,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眼瞧着这日头有些毒,伏鸢一向怕热,随即遣了绾果儿取把伞来,自己在此偷得浮生半日闲。 今日的宫人大多去迎接秀女,也不过留了洒扫的人,估计是还未顾得上此处,周遭倒也安静。可草丛中,却响出一阵琐碎的声音,伏鸢凑近那堆密集的南天竹一瞧,却看见黑乎乎的一团,莫不是野猫? 她缓缓伸出手,“别害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却听一声,“嗯?”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骤然出现在叶子的包围中,与伏鸢四目相对,那头随即是一声尖叫,南天竹中竟跑出一个慌乱的姑娘,还叽叽喳喳地念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伏鸢见她发髻间插着冲天的叶片,还喊得如此大声,自觉有趣,被吓到的分明是她,怎么这小娘子却是先叫出了声? 她穿的并不是侍女装束,腰间的玉牌却是秀女才可持有的,想必是迷路的官家小姐。 “小娘子不必惊慌。”伏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里并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慌不择路的秀女第一次来皇城,定是还胆怯,估摸着是以为自己要来抓她。 那机灵古怪的姑娘竟走近她,仔细瞧着温和的伏鸢,便是问道:“曲伏鸢?” “是,可你我好像并未见过?”伏鸢装作淡然,难不成自己的“威名”已在秀女间都传开了吗? “我姓陆,叫我绵绵就好,我以后喊你伏鸢好不好?”绵绵满怀激动的心情紧贴着伏鸢,生怕她离开一般,语气也是及其谄媚。“你不要担心,我不过是......听说过你拳打太子,不畏强权的事迹,觉得曲家小娘子十分威武,特想认识一番。” 威武? 伏鸢秀眉微簇,结着散不开的愁色,谣言已经如此荒唐了?待她出宫后少不得要被母亲一顿数落。 “陆......绵绵,你是秀女吧,怎么会藏在南山竹丛内,如今其余秀女还在乾顺殿见礼,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