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曲府,严肃的曲道中先是安顿了受伤的呈昭,随即狠狠地扇了玄珩一巴掌。 “身为兄长,不看护好弟妹,还与宋家的小子当街斗殴,你是嫌你老子命太长是吗?!” 中气十足的一巴掌,让玄珩眼冒金星,若非范姨娘拦着,只怕少不得一顿毒打。 玄珏下跪求情,“此事皆因宋志侮辱曲家,兄长已是一忍再忍,分明是他仗着有宋将军撑腰才如此目中无人,宋志还带着打手,儿子气不过才动的手,兄长无错!” 不卑不亢,兄友弟恭,伏鸢心中着实是赞叹两位兄长情意了得。 “父亲,是儿子行为有失,要罚便罚我一人!”眼看那藤条就要落下,玄珩即刻扑到弟弟身上,他一个人挨打总好过三人受罚。鸢鸢年纪尚小,父亲定是舍不得,只要她不说话,就可免于责难。 可伏鸢自诩要活得坦荡,愣是在几人争吵间站起了身,看得众人很是不解。他们家鸢鸢不是最会看眼色,懂得何时该偷溜推卸责任的那个吗? “父亲,是我先动手打的人!二位兄长也不必替我遮掩。宋志咒母亲短命,挑拨兄长之间的关系,我拿泥块砸他都是轻的。” 她壮着胆,一点也没有六岁孩童的胆怯,“他还搅了陛下恩赐的花朝盛会,父亲应当去宋家说理,何故委屈兄长们咽下这口气?”再说,那泥土可比宋志嘴巴干净多了。 曲道中扬起手中的藤条,却始终没有打下去,“好啊,学了些大道理竟被你曲解成了胡搅蛮缠的歪理,真当我不敢教训你个女娃娃是吗?” “爱卿好大的火气啊。”那人手摇折扇,紫色华服上绣着蝙蝠和攀枝纹,更有五爪金龙盘旋于腰带之上,寅朝能做此装扮的,也就当今皇帝一人。 “微臣叩见陛下!” 屋内跪了一地,静的听得见汗滴落地之声。 皇帝摆摆手,“都起来吧,朕本想着看看花朝胜景,却不曾想见到一段孩童的公案,便觉有趣难得,特来爱卿家中一观。” 难怪有刺客,想来是得了皇帝微服出巡的消息,才有了这秘密行动,却正巧将无辜的呈昭卷入其中。伏鸢有些头疼,以前也没发生过这么多事啊。但皇帝来了曲府,莫不是要替宋家撑腰? 也是,如今宋婕妤正得宠,又是宋将军的幺女,自然独得圣上偏爱。 皇帝见伏鸢时不时盯着自己瞧,倒是从她眉眼间看出了另一个人的样子,“都说侄女像姑母,你这女儿还真有几分太后的模样。” 曲道中连忙答道:“小女年纪尚小,以后也是蒲柳之姿,哪敢与太后相比。” “爱卿自谦了,太后可是你的亲妹妹,这样算起来,朕还是你的小辈。”皇帝命在门外站着的那个少年走近,反而面色沉重,“朕的小六,已经替曲家出气了,今日这事便算是了了,爱卿意下如何?” “一切皆听陛下。” 瞧着六皇子满脸淤青,却不得圣上半点怜惜,伏鸢自是看不惯,但她明白,心中纵有万般愤懑,也不能驳了天子的龙颜。 但这位六皇子,李通,正是在她死后斩杀太子,登上龙座之人,可如今却是有这样的境遇。身为皇子,被父亲看作棋子,委实憋屈。 皇帝此举,既不用自己出面,也给了宋家警告。与官宦子弟打架斗殴不同,一旦牵扯进皇室,便是可大可小,但皇帝推出的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让他来挨这过错,也算是化了两家的事。 以后再有人提起,也只会说天子深明大义,不忍苛责朝臣,带着皇子于两家致歉,还受了打,可见陛下之宅心仁厚。 “你叫什么?”皇帝审视着伏鸢。 “回陛下,曲伏鸢。” “鸳鸯的鸳?” “是同鹰隼一类,鸢鸟的鸢。” 她也时常疑惑,四妹妹是鸳鸯,可自己为何是猛禽? 皇帝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爱卿的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五日后是个好日子,让小六送她入宫,给太后教养吧。” 他这一声不大,却给伏鸢从头到脚泼了盆冷水,她这就入宫了? 提前了十年! 明明不该是如此的...... ———— 皇帝携着六皇子李通,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去看了受伤的呈昭,想必是要问刺客一事,曲父奉命在一旁陪同。只是这说些什么,旁人万不敢随意揣测。 “知道这次下手的人是谁吗?” “不知。” 呈昭不敢抬头,只能讪讪回道:“下次一定可以......” 皇帝眉间皆是不信任,“没有下次了,过段时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