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道:“哦?那你也承认我是个清正廉直的官咯?” 时澜洳再一次百口莫辩,她要表达的是,穆珩不在乎她。这人怎么又去听旁的了?他究竟会不会抓重点? 而晏翎越见她一副欲说还休,解释不清的样子,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便不再为难她,转移话题道:“既然连你都认为,穆珩不在意你,那我又如何利用你,去打压他呢?” 时澜洳这才明白过来,他绕这么大个圈子,无非是想自证清白。于是,她便释然了:“确实是我误会小侯爷了,你是真心要帮我脱险,而不是要利用我,实在对不住,还有,多谢小侯爷,这么长久以来的照拂。” 可晏翎越却长叹一声,无奈道:“但我方才的提议,却是认真的,还请姑娘回去,仔细考虑。其实,我也有我的难言之隐。”说罢,垂眸忧伤起来。 这令时澜洳顿生疑惑,难道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难事?于是问道:“不知小侯爷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可否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只见他一脸的无能为力:“不瞒你说,虽然我生在勋爵门庭,又是皇亲国戚,但恰恰也是这样的身份,束缚了我的自由。父亲手握兵权,我若不详报因由,便不得随意离京,就像上回去吴州,也是因为手续繁琐,才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还有我的姻缘,也不能自己做主,要拿来做巩固朝堂,平衡世家关系的牺牲品。 开春的时候,圣上就有意赐婚,令我与陈阁老两家联姻。后来我抵死不从,家母又以家父无法回来主持婚仪为由,求太后娘娘从中斡旋,圣上这才同意,将这桩婚事延至岁末,待家父回京述职时再议。” 时澜洳听了很是触动,原来他也这般身不由己,于是同情的望着他,劝慰道:“小侯爷,既然圣上要赐婚,那就说明,这是逃不过去的姻缘,你如今抵死顽扛,只会触怒龙颜,万一祸及家人就不好了。 而且,我见那陈怡,生得美丽大方,明艳动人,上天待你终究是不薄的。” 晏翎越却说不,“今日,你也瞧见了,她如此飞扬跋扈,目无他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送我一枝花,害得我被众人取笑,颜面尽失。 而我这人,你最知道,脾性温和,受了委屈、被人误会也从不辩解,别的不说,就只看我竟容你误会至今。” 时澜洳惭愧的看向一边,“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嘛!还提起来做什么?” 晏翎越这才憋着笑意,继续诉苦:“我若是娶了她做妻子,日后定然被她拿捏,家母性子宽和,说不定也要叫她压着度日,那么我们母子的余生,就将暗无天日了。” 时澜洳对晏翎越的母亲印象极好,她确实是个温柔宽和的妇人。而且,那陈怡竟能将袁梦娢欺负得痛哭流涕,想必不是一般的骄蛮跋扈。 这么想着,她也很替晏翎越母子犯难,“那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文官家的贵女那样多,退而求其次,换次辅家的女儿行不行?” 晏翎越却摇头道:“次辅家的女儿我见过,生得十分肥胖,你不知晓,她那个腰,竟比我的还要粗上一圈。” 于是,时澜洳就顺着话头,把目光移到了晏翎越的腰上,暗道这人,确实生得宽肩窄腰,无可挑剔。 晏翎越却突然脸红起来,搭在膝上的手原本半握着拳,此时也很不自然的松了紧,紧了松。 而时澜洳,似乎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连忙收回目光,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没话找话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我帮你留意。” 只是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她上哪留意去啊?她一个初来乍到,连自身都难保的人,哪有余力帮他留意这个。而且,人家都说了要娶她,叫她认真考虑,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愿他没有反应过来,想不起这件事。 可偏就是,想顺理成章的事情,它出乎意料。想出乎意料的事情,它却顺理成章。反正,天不遂人愿就对了。 果不其然,她听见他说:“我喜欢姑娘,你这样的。”